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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夜 (第2/2页)

的,她便不会死。

    她在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命是还在。

    铜镜映照出她眼眶里晃动的泪光,“是我二哥关着她的。”

    李瑛不否认,也不开口,她垂首,任那颗泪溅落镜面,轻声道,“你说,他究竟要做什么呢。”

    无人应答,她自顾再道,“二哥变了,或是我从来就没有看懂过他。自太子成亲,他愈加得父皇赏识……”

    “殿下,谨言慎行。”

    李瑛生硬地打断她,自觉语气稍重了些,又添道,“各人之命,虽无定数,却也不好妄加议论。安王志怀甚广,绝非坏事,况且。”

    “况且李瑛,自幼起誓愿护天下苍生。”他淡然道,“也定会护殿下周全。”

    赵蕴闻言,泪未止而笑道,“但我现在觉得,比起被保护,更想去保护我所珍重之人。”

    离京城是又近了些,过了城门,车外有了叫卖吆喝的,讨价还价的,间杂唱曲的撩拨琵琶,稚童撒欢的尖细笑声。

    一墙之隔,繁华与萧瑟,一念之间,人事皆可面目全非。

    虽李瑛是从没听她说过这话,她的礼貌疏离惹人伤怀,但更多的是,新奇又触动他心弦的特殊之感。

    “那李瑛也愿殿下,得偿所愿。”

    赵蕴哭过一场,略有些乏了,颔首道,“谢谢你,李将军。今日是我失态了。”

    李瑛欲回她什么,却听颜彪在车外喊着。

    “到了到了。”

    未到宫城,颜彪却勒马,不对,勒驴停了。

    “什么到了?”李瑛奇道。

    “不是…吃藕粉?”他挠挠头,不明所以。

    “糊涂,我现有说还去吗,都是什么时辰了。”

    不过既来之,赵蕴则安之,恰好她有些饿了,在车里抹抹泪便道,“那就先去吃吧,一碗甜汤,喝了也不占多大功夫。”

    藕粉是早就磨好的,芋艿团子做成甜口,并加醪糟、糯米、果干等等。李瑛和颜彪也要了碗尝鲜,却是和赵蕴分坐两桌。

    赵蕴舀了勺送进口中,甜糯清香却尝出无尽苦涩,再回想今日与流萤种种,泪珠又一颗颗砸进碗里,似是水漫金山,还比刚盛上来时更满了些。

    李瑛与颜彪对视一眼,是打算不吃走人了。哪曾想不过半个时辰便变了天,继而瓢泼暴雨,驴子逆着风,死活不肯再多走半步路,只得就近找了间还算干净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暂且宿下。

    “这公主殿下,今夜不回宫,可还行的?”

    颜彪要了一壶温酒,就着鱼鮓,与李瑛对酌。

    “待风雨渐小些,你回侯府报个信,让我祖母给宁妃手书一封。”

    “好叻。”

    再饮三杯,颜彪酒意上脸,但不醉道,“扬州王琢,低价囤粮,再高价贩售给糟了洪涝的灾民。此事已有折子,就是那简三弹劾的,你说说,锋芒毕露啊。”

    “cao之过急。”

    “还有那个,今日那个。”

    “此女怕是来头不小,何以安王将她扣在手里,当作底牌在用。”颜彪扣着桌案,思虑道,“胡人,南疆,若真有人将他们串在一块儿……”

    门外突然响起女声,截了他下文,“客人,你们同行那位娘子好像发热了,我给她送水,发现她倒在床下怎也喊不醒,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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