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3/3页)

用催产药？”

    “仙君不肯用。”

    星霜咬牙：“他不肯便不用了吗？！你是魔医，你说该不该用！”

    “该用……”

    “给他灌下去！”

    月华仙君孱弱似凡人，此生产之时更为虚弱，但也不是魔医与奴仆们能任意摆弄的。他拒绝，那催产药便连身都近不到。

    魔医捧着新煎好的那碗，对蜷缩在床上开了宫口破了水却不肯好好生产的产夫苦口婆心的劝：“仙君用了这药吧，早些娩出仙胎，也早些解脱啊……”

    月华闭目无言。

    魔医叹气：“仙君，这是魔尊特意为您准备的，您就用了吧……”

    月华睁开眼，沙哑着嗓子问：“她准备的？”

    “是。”见他终于肯理人，魔医立刻道，“魔尊担忧仙君担忧得不行，得知仙君产力减弱，忙准备了这催产药，助仙君早些娩出仙胎。”

    月华沉默，最后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拿来，我喝。”

    星霜得知月华服了催产药后松了口气。

    这样，便能很快产下仙胎了吧……

    他们的孽缘，也到此为止了。

    星霜躺在阿络的床上，望着棚顶怔怔出神。

    魔医忽然急步跑来，冲进房内大喊道：“魔尊！不好了！仙君难产了！”

    星霜摔下床来，爬起来厉声问道：“什么！不是饮了催产药吗？！怎会难产？！”

    与全魔宫所有奴仆一样是月华仙君忠实拥趸的魔医急的差点老泪纵横：“仙君似服过延产药，此时宫口——闭合了！”

    星霜呆住。

    延产药！？

    月华服过延产药？！

    月华为何要服延产药？！

    “魔尊！”魔医叫道，“魔尊去看看仙君吧！”

    星霜傻愣愣的看着魔医，双唇蠕动，半晌，才嚅嚅道：“他……他恨我，他不想见到我……”

    “魔尊！”一名奴仆奔了过来，“魔尊！仙君昏过去了！下面都是血！魔尊快去看看仙君吧！”

    “可……可他不想见我……”

    “魔尊！”那奴仆说道，“仙君昏过去后，一直叫着魔尊的名讳……”

    星霜似乎受到极大惊吓，震荡不已：“……为、为何？”

    魔医实在看不过去了，大着胆子拉住星霜衣袖，把她往外扯，口中毕恭毕敬道：“魔尊不如当面问问仙君。”

    星霜傻愣愣，木偶似的被拉了出去。

    目睹全程一言不发的阿络淡然的抚摸着坠在身前的胎腹，面无表情。

    月华仙君知道自己入了梦，因为星霜正温柔的为他试汗。

    既是做梦……月华伸手抱住她。

    忽然怀里一空，就见星霜已站在房门口。

    月华感到腹内剧痛，对她伸着手，说道：“星霜，你来，我疼，你给我揉揉。”因为是梦，梦中他可以放下那些无谓的自尊，说出心里话。

    星霜摇头：“为何不是你过来呢？每次都要我走向你，我好累的。”

    月华抱着肚子：“可，我这样子……我要生了……”

    星霜倒退：“不过来吗？你总是这样，对我恶语相向，我要走了。”

    “不！”月华惊慌，挣扎着起身，“你等我，等我……”他强撑着坐起来，两条长腿落地，大大叉开，硕大颤动的胎腹垂坠在两腿间。他试着起身，刚站起，双腿一阵无力，又跌坐回去。月华痛得发抖，眼尾泛红，抬头，可怜巴巴望着星霜，流露出清醒时绝对不会出现的软弱：“星霜……我真的疼……”

    “我走了。”星霜又退。

    月华咬牙，深呼吸后憋住一口气猛地起身，强撑住身体，终是站稳了。他捧着坠胀沉重的胎腹，忍住剧烈的产痛，两腿打着颤，一步一步，摇摇晃晃，缓慢痛苦的向她挪去。终于挪到她身前，他伸手一把将这即使在梦中也毫无良心的可恶魔尊抱入怀里，喃喃：“我过来了，星霜，你别走。”

    星霜靠着他，没有言语。

    他搂紧她：“你说你不走，说你不会离——呃！”他话还没说完，不断起伏的胎腹就被她狠狠压了一把。

    月华惨烈痛呼：“你、你做什么！”

    怀里的星霜冷冰冰的说道：“你快走吧，给我的阿络腾位置。”说着便退出他的怀抱。

    月华失了支撑，痛得弯腰，再也站不住，跌坐在地。他蜷缩着，抱着起伏剧烈的胎腹，痛苦道：“你不要孩子了吗？你不要我便罢了，孩子也不要了吗？他是你的骨血！”

    星霜理都不理他，绝情离去。

    “星霜……星霜……”月华仙君闭上眼，一丝晶莹滑落，“你不要孩子了吗……星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