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陆铮与陆安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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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见到他，我的哥哥。

    当听见哥哥回来的消息时，我正在别墅后面的小花圃里晒太阳。

    徐媛这几天总是跟在我的身边，我本身就已经很烦躁了，见到她又更烦，最后干脆把眼睛一闭假装睡觉。

    但这次有些不同，徐媛替我沏了一杯茶，然后轻轻柔柔地开了口。

    我把耳朵捂住，不想听她说话，因为她的声音竟然也怪好听。

    都怪我，所以第一次我没听见她说什么，等到我把手放下，徐媛才又悠悠开口，她说：“二爷，陆先生回来了。”

    我懵了，立马从摇椅中爬起来。

    我手忙脚乱地穿鞋，心里砰砰直跳，嘴里还在抱怨：“为什么不早说。”

    徐媛也不生气，我总感觉她的语气有些诡异，但我没有在意：“估计现在应该已经到房间了，二爷。”

    我撒腿就往哥哥的房间跑。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很奇怪的，我感觉不到快乐，甚至有些难过。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推开哥哥的房门，他那修长的身影闯入我眼中，这些天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哥哥。”我叫他。

    哥哥的身子僵了僵，他转过了头。

    我有些愣住了。

    哥哥看着我，他真的瘦了好多，原本充盈的双颊陷了下去，那双盛满了漫天星光的眼睛里也蒙上了nongnong的雾霭，他变得好憔悴，我在他的眼角眉梢觉察了藏得很深的厌倦和悲伤。

    我的心里漫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密密麻麻地啃食着我的心脏，我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我发现我竟然没有办法对着这样的哥哥开口说一个字，我那无所不能的哥哥，我那俊美无俦的哥哥，他站在我的面前，微微弯着腰，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

    我停在门口，跟他只有几步的距离，脚却沉重地无法抬起。

    怎么会这样，我想，我为什么会觉得捉不住他了。

    我抬头看着哥哥，明明他就在那里。

    哥哥开了口，他似乎想要摸摸我的头，或者是抚摸一下我的脸颊，我不知道，他的手明明伸了出来，最后又慢慢垂落。

    他说：“宝宝，别怕，永远不用害怕。”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他没有看着我了，那双眼睛被薄薄的眼睑覆盖，我从哥哥颤抖的睫毛中窥视到了疲惫和痛苦。

    我的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发不出声音，嘴唇颤抖，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我好像是有罪的，虽然未知缘由，但我的神智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晰。

    我伤害了我最爱的哥哥，尽管我不知我做错了什么。

    哥哥发现了我的哭泣，我第一次没有大吼大叫的想要博得哥哥的关注，但是哥哥还是在我流泪的那一刻抬起了头。

    他那双漂亮的眉毛皱了起来，夹杂了许许多多的心疼，他的身子僵了僵，没有像从前一样将我像孩子一样抱住，没有在我的额前落下安慰的亲吻，他什么动作也没有。我们之间一下变得很生疏，他只能无力、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他说：“宝宝，你别哭。”

    我捉住了他那大而灼热，微微有些粗糙的手，我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我将他的手掌强行贴在我的脸颊上，带着哭音向他祈求：“哥哥，你摸摸我。”

    当我握住哥哥的手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哥哥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但他没有推开我，却也没能给出回应。他好像失了神，他感觉他这一刻在无声的流泪。

    但他的眼角没有泪珠，我贴上去，对着我哥用力且急切地亲吻。

    我亲吻他的额头，我亲吻他的眼睛，我亲吻他的鼻梁。我的动作生疏且毫无情趣，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狗在寻求安全感。

    哥哥任由我的动作，在我即将吻上他的嘴唇时，哥哥开了口，他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很沙哑，他的疲惫终于流露在了话语中。他没有看着我，哥哥的目光望向了我身后的空间，没有聚焦，他说：“我还可以陪伴在你的身边吗？”

    那声音是这样轻，就像终将流逝的浮云。

    我趴在哥哥的肩膀上哭了，我大声地回应他：“可以！我和哥哥会永远在一起！”

    哥哥抱住了我，像从前一样，轻轻地环抱着我，用最充满保护的姿态。

    我哭的死去活来，哥哥没有再说话，他只是一遍一遍地吻去我眼角的泪水，他一只手护在我的背后，一只手在我的脑后轻柔抚摸。我被我哥抱在了大腿上，我们的身体紧密地，牢牢地贴在一起，密不可分。

    我哭得声嘶力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好像要把心中的烦闷统统哭掉。我哭着哭着睡了过去，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前一刻，我听见了哥哥的声音。

    他在我的耳边呢喃，吻住了我的耳垂：“安安，只要你还需要，我就不会离开。”

    他说：“哪怕只是作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