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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4 (第4/5页)
。” “不,我马上就要下车!” 海的警觉心这时才姗姗来迟,他手心出了点冷汗。大巴一路不停歇地行驶,让他浮想联翩—— “于是他被另一个人买走了,那人想用他的皮做一面鼓”。 是谁变成了“海”,海没有了原来的样子,也不再会说原来的话。曾经认识他的人都不再认识他,也没有人能来救他。 “停车!”海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叫。 乘客们因这一声尖叫骂骂咧咧起来,司机不得已在下一个路口急刹车,一脸不悦地打开车门放他下车。 海决定回家。 饥饿和疲惫很可怕,一无所有而充满未知的路途更可怕。 匹诺曹最后变成一只要被扒皮的驴,还不如倒带,做回一只能跑能跳的看门狗。 ………… 当初出门时,海黑灯瞎火没有记路,所以回去就不得不费一点周折。他花了两天时间才终于摸到家,走至家门口时天早已黑了,大门紧闭。 海经历了风吹日晒,并且将近一周没有洗过澡,样子自己也知道不会多讨喜。 他对着紧闭的大门呼唤了两声,两声过后没有回应,也就没再贸然呼喊下去。 他不知道干爹是否已经对他消气,会不会就此与他两断,不肯让他再进这扇门;而眼下,他也不知道干爹在门内是否又是在干那桩好事,如果不知好歹大吼大叫,坏了他的兴致,即便是没有与他两断的心思,一时迁怒,又爆出火气也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自己现在的模样那么肮脏不讨喜,被干爹看在眼里,又是个火上浇油的效果。 这里的天算不上多么冷,海却害冷似的一直缩着肩头。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他无精打采地绕着这栋房子转了一圈,最后转到了巷子里。 巷子里有扇窗,窗子里正是家中厨房,他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希望能看见个人影,如果有人影,就再喊两声,可惜窗子里面一团黑,一丝光线都没有。 海在窗口徘徊良久,又回到了大门口。 他的棉衣经过风吹日晒,变得不再那么温暖,双手拢在袖子里,他既想迫切地进屋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又胆战心惊不知如何面对高平孝、面对接下来尚还不清不楚的命运。 惴惴不安地在门口坐下了,他既是在等,也是在怕。 坐着坐着,海忽然之间感觉疲惫极了,自己分明是不想再回来的,此刻却等在这里,挣扎痛苦着这些事情。 翌日清晨,卖蔬菜的小贩推着车照旧出现在了巷子口,阿牧第一个起床,推开了院外大门。 海头上兜着衣帽,双手仍旧拢在松垮的袖子里,身体蜷缩着蹲坐在门口,睡得浑身关节僵硬。 阿牧初碰到他时吓了一跳,而海刚栽下去一半,又恢复清醒端正了身体,青白眼皮也逐渐睁开,定定地看向了他。 阿牧几乎以为他死在门口了,这时才吁出一口气,声音低柔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懂喊人?” 海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没有手表,也没有手机,不知道时间,只知道回来时早已天黑。 阿牧让他进了家门,自己则是又出门了,他本就是打算骑自行车出去买早餐的。 十来分钟后,早餐被买了回来,好几袋子摆在了桌上。 海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椅子中,没有言语。 他皮肤洁白,眼睛明亮,面孔看上去很显年轻,然而心事重重地默然不语,让他显出了一种有别于外貌的沧桑感。 沧桑来自于一种积淀的麻木,麻木缘于某些无法解脱的绝望,而无法解脱的绝望,本就不应当属于任何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阿牧看着他,海的嘴角忽而松弛下来,佯装出了一丝轻松,“阿牧,我饿了,吃吧,我要先吃一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带着点微笑盛粥,那笑容像是六神无主之下的无可奈何,还有点不好意思,仿佛一张可爱而无辜的面具,习惯成自然地掩住了方才那一股晚暮的精神气。 海与阿牧一起先吃了粥,并做了一些简单交谈。 海从这难得一次的交谈中得知,干爹不会将他扫地出门,因为他还需要自己帮他演电影。 电影马上就要开机,在较为寒冷的一些城市以及桑原的家乡,早樱已经蓄势待发即将盛放,剧本及资金也已经全部到位。等室内部分拍完后,最缤纷的晚樱与海棠桃花也共同盛放了,故事与这些美景将被一并装进镜头。 这是他们筹备已久的计划,甚至因为海的原因,延后了大半年。而海生活得浑浑噩噩,还是今日才正面知道了这整件事。 高平孝在九点多起床吃早饭,不意外地终于再次见到了海。 他出乎海的意料,没有再摆臭脸,连端一下架子都没有。如同他的亲爹妈,对着海一个劲地嘘寒问暖,末了又拍着他的肩,一副苦口婆心的语调对着他诉说衷肠:“在你心中,干爹真是那样十恶不赦的人吗?十恶不赦到了你要离家出走的地步?” “……” “如果干爹是那样的人,当初又怎么会救下你,为你治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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