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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禅师自玄 (第2/3页)
,使人想起清晨的露水,典雅、脆弱,香气扑鼻。 有一些大概是曾经与妖物搏斗的旧伤,可是心口那一道,明显是到了桃溪才挨的——然而不等她有机会细看,就被自玄一把推开。 「惠满夫人好歹受一方百姓供奉,也得过前朝的诰命,怎么就这样闯进他人的住所?」 容姺并不否认他的指控,后退两步至门外,对着空气敲两下门。不等自玄回答,她就自行走进,坐在一边的蒲团上。 「自玄禅师也是名声远扬,刚才对本座就礼数周全吗?」 看到自玄表情微变,她心中暗笑,又补充道:「容姺不过是想见禅师一面,若是在对岸能打上招呼,禅师也不至于是现在的样子。」 自玄沉默。搭在容姺肩膀上的手稍微用了点力,随后又送了开。容姺也不逼他讲话,从周围的桌子上找到他用过的药膏绷带,拉开他的袖子涂在淤青上。自玄本想阻止,却被她以赔罪为名,挡了回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容姺还算是帮了自己一把,自玄也不好再说硬话。等容姺把他身上明显的伤口都包扎完毕,自玄的脸色也柔和许多。 「夫人方才便自称仙家……自玄身处佛门,本不该与您相见。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容姺恍然大悟——自玄本是佛门中人,还是道行颇高的正道禅师。某某寺的秃驴,连着某某观的道士,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百姓自己立的孤祠野庙。对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个偷供奉的野妖精,胆敢自称仙家,那可是对第一宗的大不敬。 天地良心,她刚才还故意放低身段了呢。 「容姺是我起的名字,不是故意拿这名号逞威风。」容姺写了个姺字,「若禅师有顾忌,我行走人间,用的俗名叫作七娘。」 自玄不是陆均荷,当然不可能这么叫她。解释过了,他也向容姺赔了不是。两人寒暄一阵,话题便转到了容姺拜访的目的上。 「我座下收了两只狐狸精,曾经是召山教养的狐兵。」容姺从衣袖中掏出两枚符咒,与陆均荷身上的毒咒是一个纹样,“我法力有限,特来寻求禅师帮忙。” 「召山教……」自玄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普应寺围剿召山纸兵坛的事,想必大师也听说过。那两位狐兵若只是自己暴血身亡,我也不敢麻烦禅师。容姺吃桃溪一份香火,也不能让失控的狐兵发疯,连累了他们的性命。」 不知自玄本身对这些狐兵有没有怜悯,但是他绝不会置百姓不顾。 容姺也不着急,看着他摆弄着手中的念珠。自玄面目清秀,此刻因为受伤面无血色,添了些庄严的气质。低头默念咒语,任由光打在脸上,撒下睫毛的阴影。 真是奇怪,他看上去分明就是芦苇,却又能担祖庙的栋梁。 自玄前后思量过,问了些详细的事情,确认卿月与陆均荷都非邪派出身,与召山教也是有仇,从未为害人间。出家人慈悲为怀,最终还是答应了。 只不过身上还有些旧伤,需要时间休养。他盘算了一下自己的伤势,便与容姺约定,十日后亲自登门拜访。 容姺向他道谢,离开前,按惯例在门口放了枚铜钱。自玄起身要送,用错力气,锡杖撞上胸前的伤口,一个趔趄跌回了石床。 “禅师——” “无碍。”自玄挥挥手,“自玄不便相送,夫人见谅。” 容姺靠在篱笆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自玄微微喘着粗气,带着伤靠在圆石上,勉强地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像是与自玄见过面。 「你……很不像一个人。」容姺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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