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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盟誓未可对月许,从来人月两难圆。 (第1/2页)
四十一 盟誓未可对月许,从来人月两难圆。 盟誓未可对月许,从来人月两难圆。 从一开始,表哥为何偏要指月为誓,岂不闻“七月七日长生殿”?纵然玉轮每日升落不辍恰如表哥真心,却毕竟圆缺不定,正如世间事,变化难料,月下心事往往成空。 雨青脚踏上抱膝而坐,借着烛火再向下翻。那夜流萤,表哥初动心事,却怪自己行事唐突,将那番情不可禁视为对雨青无礼,犹疑自责。不过是拉了雨儿的手,雨青读着一声轻笑。再后,信中多了重重纠结痛苦,是仕是隐、是礼是情,究竟要一鼓作气向雨青表明心迹,还是遵循礼法顾全meimei名节。 为娶表妹,不得不仕,然而表妹心向天然,从来不愿自己入此场中。为于身份上得与表妹相称,反要背弃与表妹的同心之志么?表妹若知,岂能不相厌弃?若不依此而行,又如何救表妹出此牢笼?难道寒琅注定要辜负表妹?满池藕叶护不住菡萏新小则有何用?寒琅于表妹又有何用? 寒琅勉力举业近半是为雨青,雨青并非全然不知。眼见表哥未尽之言为难至此,雨青痛彻心扉。自己同母亲说过,宁可不嫁,不愿委屈表哥忍辱作此,然而表哥为护雨儿宁愿作此,心中却尽是怕雨儿心生嫌恶。他岂知雨青读到此,是嫌恶透了自己,嫌恶自己将门之女、门高难聘。 那日临别,雨青心疼不已,安慰寒琅,说自己并非要表哥做何样人,而是愿表哥得遂己志。只要出自表哥情愿,雨青皆无怨言。本以为说得真心,能相安慰,谁知表哥一眼望穿,只恨自己令meimei失望、护不得meimei,将雨青苦楚病痛尽数揽在自己身上,严辞自责。 雨青抛信呆想,自己同表哥,怕都懂得对方太多了。比对方期望的还多,甚而欲相安慰隐瞒时,亦往往不能如愿。天既生他二人情深至此,又为何缘浅如斯?当真从来月下誓言难成么? 后几年信笺中亦曾细述怀瑜被黜始末,雨青正读得伤心愤慨,不觉天光早亮,就要清晨。胡生冲入房中一把拉起雨青,带她出了门。 “别看了,哭一夜了。”胡生心疼,忍不住抱怨。 雨青心思仍在怀瑜事中,只管流泪,抽噎着不说话。胡生叹气上前抹一把雨青面上,“收拾收拾罢,你不要整整齐齐再见宋生吗?”说着递上雨青闺中那把琵琶。雨青择一件练色绢纱披风、缥色金丝马面,外头套一件靛青暗仙芝纹马甲。梳了头,簪一支缠丝水仙,面上淡淡抹些胭脂,捧琴而入。 寒琅惊喜,衣服未曾着好直奔至雨青面前,面色痴痴只是笑。雨青搁下琵琶为寒琅缠上腰绳、系好玉佩。两人正说得专心,忽听门外动静,姑母亲送早膳。雨青再三示意不必担忧,寒琅终于开门请进母亲。顾夫人身后跟着一个丫头,衣着体面,还总着角,一身锦绣、簪金戴银,捧着食盒。那丫头不时带怯瞟寒琅一眼,面色微红。寒琅只作不见,面色沉沉,敛眉对着母亲,雨青看得眉头拧起。 嘱咐完毕,顾夫人离去,那丫头跟在顾夫人身后,临去还回望寒琅一眼。姑母去后,雨青心中别扭,装作不在意问起: “跟着姑姑那丫头是什么人?好标致的模样,是姑父的亲戚么?” 寒琅见问,面上显出尴尬,微红了脸,“是跟母亲的丫头,一直贴身伺候,比别人有些体面。” 雨青见寒琅脸红,愈发不痛快,心中憋闷,欲要问,却不愿开口,半晌道:“倒是个美人,她叫什么?” “纹鸂。” 雨青吃惊,这般文雅难书的名字,岂是姑姑取的?“是姑父从前取的名字?” “……不是”寒琅愈发面露愧色,声音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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