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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心烬 (第4/4页)
怀孕的消息,最终诞下了元子,乔家的计划破灭,我终于得以与表哥碎镜重修……” 种种大逆不道的妄言肆无忌惮,萧溟却并未打断她,只是静静地聆听着——“谁料陛下纳后选妃之事昭告天下,族长们商议,说我兄长于靖难中建勋立功,说我父亲无实权却与太后云家为姻亲,女儿自是皇后的首选……他们夺了我娘的名分还不够,为了永除后患,不仅将府中知我身世的下人或杀或卖,又在那毒妇的撺掇下逼死我娘亲!”女子喉中咯咯作响,“我的表哥答应了他们捐官的交换条件,他便欢欢喜喜地舍了我另娶他人……我们十余年感情,他竟就这般抛下了我,眼睁睁看着我被送去那吃人的深宫中挣扎……” “乔家人见我认命听话,便准了新入府的小丫鬟泷碧陪我在上元那夜出府看花灯。”她的表情倏而又柔缓下来,仿若沉睡进了一个美好的梦境中,“我摆脱了泷碧,漫天的花灯中。站在桥上望着金明河水,想要一跃而下,不经意的那一回头,却见您在人群之中那样地凝视着我……” “梦惊破情缘万结 路迢遥烟水千叠……” “我用胭脂混着指尖的血写了相约之期,留下了帕子……我在寒冬中苦等了半夜,最终等来的却是府中仆役……”乔念玉喃喃道,“那时我多恨您啊……可是当在太液池的画舫上,见到您时,我却突地明白了……您竟是要娶我为妻,在天下人之前立我为后……这天赐的姻缘,是神佛听到了我的祷告,让我能够重新开始吗……日后即使面对那深宫中的明枪暗箭勾心斗角,我也再不畏惧……”她的脸庞突地扭曲而狰狞:“既然如此……您既然娶我入宫,却又为何转瞬厌弃于我?!陛下!您连与臣妾同床共枕后都不愿意看臣妾一眼,那贱人有本事狐媚惑主,如今也没命享受了!” 她放肆地疯狂大笑起来,声音尖锐,恶毒而快意,萧溟无动于衷,只是在她力竭瘫倒时,方才道:“兰氏并没有死。” 乔念玉猛然瞪大双眼,满头珠翠簌簌作响,声音满含惊疑与愤怒:“不可能!钩吻天下十大绝命之毒!那贱人如何可能还有命在!” 萧溟点了点案几之上那碗猩红的药汁,神色漠然:“将曾有过yin奔之举的女子送入宫闱,隐而不报,欺君之罪乃由你父兄承担;残害皇嗣,幸而兰氏性命无虞,太医诊断她今后依然可以诞育皇子,此乃你之罪孽。喝了这碗红花,待内刑司彻底调查清楚一切来龙去脉后,废后的诏书与白绫鸩酒毒匕会一并送到坤极宫中。” 女子双眼织满血丝,挣扎着爬起身来,蓬头乱发,脖颈上青筋暴突,突地望天癫狂长笑:“你竟是绝情至此!你尽管判乔家个满门抄斩,我能拉他们垫背,也不算枉死!” 萧溟起身,道:“真真一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精彩大戏,朕便是戏中那有罪的负心汉薄情郎,不过你真如自己所说那般无辜?你表哥同他未婚妻子,成婚之夜双双无故毙亡,第二日发现时尸身已是溃烂流脓,恶臭不堪,若酷暑下曝晒十日之状。你的娘亲,真名仡濮溪,非是什么寻常苗疆女子,朕早已查清——她出身湘西沅澧宗,当年罗浮宫的走狗之一,尤擅那巫痋、蛊毒和降头的邪术。乔显纯后宅中死掉的许多姬妾婴儿有多少是她所为?正妻云氏若非一直佩有菩提寺慈棹高僧开光的法器,怕也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冷嗤嘲讽道,“她的下作手段,你学了十分之一二,歹毒的性子倒是传了个十成十。” 乔念玉发出一声几乎能刺破耳膜的凄厉啸叫,立时被两个上前的内侍捂在了口中,一人端起那碗犹有余温的红花,萧溟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附耳道:“朕一身所爱唯有一人,上元之夜,玉带桥上,朕凝视之人亦是他,所谓情根深种,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癔想罢了,真是可悲。” 瞳仁猛然剧烈收缩,泪水夺眶而出,乔念玉疯了般剧烈挣扎,萧溟却已是跨出了殿门,淡漠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那碗红花中添有哑药,既已招认,也无需再开口,若是垂死挣扎不愿画押,切了拇指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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