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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一场大雨 (第2/2页)
,雨滴落在伞上发出密集的声响,又似一挺机关枪在手榴弹的掩护下不停地扫射。 姬小木一声不吭地举伞,眼前这对实在太过扎眼,她看都不想看。 如果可以,她想选择消失在雨里。 回家后,郗景在纸上提问道:“这里怎么没有人开车?” “只有老板的车能进来。”庆章岁回忆着老板那辆独一无二的浅粉色座驾。 “这里到底是哪里?”他有所猜测。 “新国。” 郗景见字如遭雷击!他知道这个国家。 全球唯一的、仍然存在奴隶制度的国家。 难怪、难怪,原来是因为这片土地的人民发自内心地认同,甚至会感激这里带动了经济发展吧。 郗景沉默着,身体微微颤抖。 庆章岁死死抱紧他,用力握住他的双手。就快离开了。 想写一点安慰的话,但是又不想放开郗景的手,于是更加亲密地搂住了郗景,犹如两块合在一起的磁石,吸引力互相作用,难舍难分。 天幕往大地投下透明的珠帘,郗景看向窗外的大雨脸色发白,这会是这个国家一年中最大的一场雨,里面夹杂着泪与血,不断地下,供这片土里有毒的花朵生长得无比繁茂。 他望向庆章岁,良久,连声音都哽咽在喉咙里。 他想说他看见了遍地尸骸,脚下的土地堆叠着的骨头漫出艳红的血,不断地往外渗,直至月下血泊足以清晰照出他自己的面容。 在新国,一股不受限制的市场力量仿佛高塔,矗立在这片大地上,俯瞰下面每一头牲畜般的奴隶。 有的奴隶获得了自由,有的还没有。 郗景站在窗边,隔着朦胧的雨幕眺望地平线——这里、那里,都是人,全是人。 好多好多的人和他们蓬勃的生命、鲜活的灵魂。 庆章岁此时此刻除了陪伴,也做不了任何事,他为郗景披上厚厚的外套。雨急风大,冷得心寒。 郗景一直站到了深夜,雨渐渐变小,某一刻,天空不再有雨滴落下,仿佛是庞大群体的无声控诉停下了叹息。 黑夜依然沉静地存在着,月亮反射着太阳光,从云堆里走了出来,露了一个小脸,便照亮了大地。 他差点忘了,再黑的夜,也是有月亮的。 于是郗景转身回到卧室,步履匆忙,也顾不上洗漱,就直愣愣地倒在床上,像盖棺材一样阖上眼,沉沉睡去。 他决定成为光。 梦里有带着亲切笑容的mama,有在围裙上擦手的父亲,有一桌亲朋好友的祝贺。 家里的客厅一下装了天窗,他仰头一望,太阳光就洒在了脸上,暖洋洋的,金灿灿的。 天窗的边缘刻了华美的浮雕,他忍不住顺着浮雕向下看,庆章岁就静静坐在浮雕前,金光就打在他的头顶,宛如天使的光环。 天使突然起身,凑到近处,轻轻吻上他的额头。郗景禁不住想,可以吻久一点,披着灿灿阳光的庆章岁抱着他,一直吻到了这个梦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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