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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色 (第1/2页)
魏凌波半晌深睡中突然惊醒,下意识地抬手去抚心口,那里的温暖却早已离去。 身体被柔软的被褥簇拥着,但它包围着的都是自己的体温。魏凌波在床上安静地躺了好一会儿,一两丝含着雾气的凉湿夜风从外面吹过来,似乎没关窗户,难怪头被吹得有点痛。 司空原来是这样粗心大意的人,把重伤的人独自扔在一个房间,居然都不记得阖上窗户。 但他裹伤敷药的动作却是那么的细心,这或许是他自己对此颇有经验。触碰到几处被包扎得好好的伤,魏凌波莫名地面孔有些发烫。是伤口的原因么,发烧对重伤的身体可不怎么好。魏凌波用手背去冰躁热的额头,窗口捎来的凉风只吹拂在一侧,面孔两侧温度的不平衡让他极不舒服。 司空可真是粗心。将手滑下来盖住眼睛,魏凌波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忍住那些仿佛长到一起去了的疼痛,慢慢揭开被子试着下床。 虚弱原来就是这个样子,无力到几乎连弯腰也没办法。腹部那道伤痛得似乎连到骨髓里去,让他连坐起来都得吸口凉气。好在习惯了看不见东西,虽然重伤之下感知不够敏锐,小心些总不会出什么问题。 无法再去顾及鞋子放在哪里,魏凌波咬着牙站起来,地板的凉意顿时刺入脚心。腿很虚软,但离窗只有那么几步的距离,不至于就此倒下。 胸腔的疼痛让他不由放轻了呼吸的力度,然而这同时导致了全身乏力的虚脱感。只是一个扇窗户而已,不至于为此叫醒司空——或许他连大声叫喊的力气也没有,何况他已经起床了。 魏凌波扶着一把椅子艰难地喘息,他坚持着将手向前伸去,就算找不到支撑点,至少也可以排除障碍物。手指伸到尽头,忽然触到柔软温润的物体。他惊讶地在上面捏了捏,忽然醒悟过来这分明是人的皮肤。 “司空!”这家伙不会就在这里看着自己这样狼狈的举止吧?魏凌波几乎没一狠心干脆掐他一把,可惜体力不允许他这么用力。这个念头才晃过脑海,魏凌波就意识到不对。司空就算真在这里看着他茫然地摸来摸去,也不至于让他摸到自己的身体甚至揉捏也不动弹,况且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察到司空还在这里。 呼吸和心跳,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顾不得伤口会不会迸裂和身体能否受得住,魏凌波仓皇越过手里支撑着他站立的椅子,直扑过去抓住司空肩膀俯耳去听他心跳。不知是不是这个过激动作的影响,他耳里只能听到一片模糊的嗡嗡声,手里一轻,整个人便扑进司空怀里,溺水的鱼一般几欲窒息晕厥。他此刻的身体着实不适宜做这等剧烈运动。 等到这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总算缓解,魏凌波唯一欣慰的只是司空的身体并不冰冷,手爬到他面孔上,鼻息间也微有气流流过。魏凌波好歹松了口气,一时趴在他身上颤抖得无法站起来。这可真是哭笑不得,想来司空并非是粗心,而是还没关上窗户,毒性便陡然发作。 他们这两名同时被官府和杀手盯上的亡命之徒竟然一个重伤,一个毒发,谁若要挑这时候前来袭击,一定是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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