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缪思_第三章 画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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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画作 (第2/2页)

里泡过,又拿去晒干了,他却一点也不知道回应我的好意。

    我拽住他的领子,拖到地下室的台阶边,他好像才醒了,发出微不可闻的气声,干燥的金发贴在我的小臂上。除此之外也无反应,在我手中软绵绵的,就像死了一样。

    明明铁桶就放在旁边啊,他为什么不起来呢?又得把他洗一遍了,我很生气。我不是个足够宽容的人。

    我用力拍他热乎乎的脸,想要把他叫醒。但是,当我松开手,他guntang的额头翻转过来碰在我的臂上时,我突然明白:他生病了。皮肤guntang!这是生病了。

    是啊,我早该想到的;他在河里漂了三天三夜,从遥远的小桥上落下来,落到我的屋前。晚上的河里一定很冷,雨里也很冷。

    他一定又累又难受了。真可怜!也难怪他会不明白去哪里小便。他会不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小河?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拥有了新任务:我要告诉他。我要让他明白,明白他现在与我在一起。

    但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完全错误,绝顶错误的,就像风在秋天让一切叶子变黄那样错误,一天结尾时夜幕把云朵与太阳挤下去那样错误。

    - - -

    “为了画画,”我说。

    “噢——好吧,画画。”太太说。她的表情显示她不准备作任何理解我的尝试。“要照顾发烧的人,首先用凉毛巾敷在额头上。给病人盖上被子。找医生开药。喂水。喂流食。换毛巾。”

    我知道,遇到一位偶然的旅人,我很幸运。不用付工资,不用约好时间,不用说:“谢谢你!你今天怎么样?你昨天怎么样?你明天怎么样?多美好的一周!谢谢你!”但仍然要付出别的代价。

    我从画布槽里抓了只铅笔,把太太的话写在餐桌上。等麦格瑞特太太走了,我就把德国人从地下室里抱出来,抱到外面的草地上去。他的重量沉沉地挂在我手臂上。这是一种美好的重量;安全的重量,稳当的重量,与餐具、衣服、画布都不一样;他好温暖,我的手触碰到人类的纤巧复杂的肌rou、脂肪、骨头,我幸福极了,边抚摸着他,边把他放到草地上……

    在搓洗时,有什么开关在我的腹底沉重地拨开了,然后我好像突然变成了发条机器,打字机,织布机,哒哒哒哒,一些我记不太清楚的事情发生了。我太幸福,混沌的脑袋里就不断闪过光辉的画面,于是我沉浸在那种萌芽的构思的光辉里,忘记了自己正在进行什么动作。我甚至没有发现我动作时阳光像火焰一样用金色反复灼烧他的大腿,也没有注意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想起来那时发生了什么。

    等我回过头来时,只看到白色的体液流下他的大腿。出于一些不清楚的想法,我没有擦掉它。

    然后,我把德国人重新拖进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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