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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心中有分毫犹豫,哪怕切一块苹果它也会像玻璃一样碎掉;如果内心果断坚决,连最坚固的龙鳞都可以斩断。只有真正的王者才用得了这把战斧。”他的语气中既无愤怒,也无仇恨,就像是一个冷静的裁决者。 “艾克林,猜猜会不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呢?” ……不可能的,他只是在威胁恐吓而已。没有武器能穿透龙鳞。 艾克林想着,心却不由自主狂跳起来。我绝对不可能死在这里。 巨斧轰然落下—— 没有火花四溅,也没有鲜血横流,什么都没有。龙小心翼翼地睁开了圆盘大的黄色眼睛。 接住刃口,稳稳拖住巨斧的是一只手指修长、皮肤苍白的手。手的主人穿着一件珊瑚绒的睡袍,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杯冰可乐。 “差不多得了。”长着半边鹿角的青年愁眉苦脸地说。 宫殿里的火焰渐渐熄灭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但如果是倏,那么一切都没有问的必要了。 “老师!”艾克林脱口而出。希望的火花再一次点燃了,他或许不够了解父亲,但是艾克林清楚自己老师的实力。当初倏只是不屑于权力斗争才将王权让给父亲的,这就是父亲只敢自封大公而非国王的原因。就算是十个父亲也不一定是老师的对手,而且老师不是龙,他不可能再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赢了。 倏老师是他龙族之外最尊敬的人。而且老师也很喜欢他,甚至比大公更像他的父亲,一定不可能抛下他不管。 艾克林的身子情不自禁向前迎去,可是稍微动一动,就又被大公死死地踩住。他只能暂时忍气吞声,期待着老师能够帮他解围。 大公看见倏,露出了笑容。 艾克林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这么笑过,因此很难描述其中的含义。既不是狂妄轻蔑,也不是奉承讨好,有一点慵懒……甚至是无赖。 他们认识吗?艾克林心中疑惑起来。他几乎从来没有听老师提到过父亲。根据他的了解,倏是个非常怕麻烦的人,除了和他比较亲近,几乎没有什么社交。厌恶宫廷权力斗争的老师,根本也没有理由要结识或者帮助父亲才对。 “好——啊!”大公慢吞吞地移开了战斧,“就当还你一个人情吧。” “让你饶你自己儿子一命,怎么就算是还我的人情?啊?!”倏愤愤不平地说。 “儿子?我只看到了一个图谋篡位的叛徒。我们拜亚国可没有宽恕叛徒的传统。”大公提高了声音,接着话锋一转,“但是如果阁下您非要求情,我可以看在您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倏挠了挠头——遇见什么棘手的麻烦事他都会挠挠头,吸光了杯子里的可乐。 “哎呀……”他烦躁地说,“好吧。” 大公于是把脚从龙的脖子上移开了。艾克林松了一口气,扬起脖子舒展身体——然后猝不及防,他听见一声沉重的闷响。战斧重重落下,切开一块乳酪一样砍断了他的尾巴尖。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连疼痛都迟到了两三秒。年轻的龙愣了一瞬,才发出痛苦愤怒的咆哮,利爪在焦黑的地面划出深深的沟壑。 “闭嘴。”大公厉声说,“你真以为你能什么代价都不付完全逃得掉惩罚吗?” 他没有用龙语,但是一种无形的压迫让艾克林抬不起头来。那是臣子面对威严的君主,儿子面对严厉的父亲的敬畏之心——一种对于龙完全崭新的情感。他颤抖地低下了身子,像是吓坏了的猎物一样一声都不敢吭。 倏只能投以爱莫能助的一瞥,表示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大公没有再儿子一眼。战斧又复变成了手环回到手上,刃口上温热的龙血流进他的掌心里,他从容地从衣袋里拿出手帕擦拭干净,这事儿就算是到此为止。 灰蓝色的眼睛转向了访客,大公的嘴角噙着亲切的笑意。 “倏阁下既然来了,就让我好好款待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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