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28 生离死别恨无穷 (第2/2页)
底剥离,定追查不到我与商行的关系,收下这些资产应是放心的。提携之恩,无以回报,欺瞒之罪,此生难偿,仅此为报,不过杯水车薪,但请务必收下……” 正在成煦说服苏韵时,齐越却急匆匆进来,伏在成煦耳边低语了几句。 成煦立即眉头紧锁,神色不安,匆忙拜别二人后赶去前厅。 徐月棠取下幕离,露出一张憔悴的脸,还未等成煦见礼,就先开了口:“你去见见吧,侯爷……他怕是不行了,已经不大认不得人了 ……” “他不是……”,成煦断然没有料到竟是这么快! “为了见你,他生生服下两剂猛药,只求迅速恢复体力,其他的都不管不顾了……” 成煦知道这个“不管不顾了”的是修云危在旦夕的性命! 成煦几乎是连滚带爬般来到修云门前,推开那似有千斤之中的门板,一束光溜进死气昏沉的屋内,洒在病榻上了无生气的脸上。 一只枯瘦的手有气无力地锤在床沿,清朗澄澈的双眼也变得污浊混沌,干枯的发丝上似乎也凝上了病气结成的寒霜,无心散漫地勾勒着瘦削的脸庞。 这是成煦第一次见到没有服用过还明散的、被蚀心蛊折磨得已是命悬一线的修云,脆弱得几乎是一戳就会灰飞烟灭。 病榻上奄奄一息的修云似乎看到眼前人,牵动了一下嘴角。 “阿成,你回来了。” 扒在床角的手被一片温存握住。 只这一句话,让那些饥寒交迫日子里的和煦温暖、那些忍辱受屈日子里的倔强坚强、那些捉襟见肘日子里的痴心妄想,顷刻间排山倒海般喷涌而出。 “阿竹”,恍然间,失声唤出那个只有两人知晓的名字。 眼眶里积蓄的悔恨再也忍不住倾泻落下,喉咙中含混不清的的呜咽化作一声声悲鸣。 “阿成,不哭”,干瘦的手指尽力抬起,想要拭去止也止不住一腔悲愤。 “男子不应总是哭哭啼啼的……” 修云口中说的都是以前说过的话,人却再也不是从前的人。 “阿竹,我该……死……我……”,成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已经说不出。 他不平不愤,更是不愿相信。 在脑海中、睡梦里预演过千千万万次的重逢,却从不敢成行,怎知一旦重逢就将是永别。 他想狠狠辱骂,为何世事如此不公,为何命运频频捉弄,为何命途如此坎坷。 但是他知道无论怎样,都救不回这世上最好的修云,天地间最尊贵的神明。 忽而,一道暖光略过混沌的双眸。 “要走了,阿成会挂心我的。” “别……修云……不要!不要!求你了……求你了”,成煦慌忙抱住修云,苦苦哀求。 但紧闭的双眸,渐冷的手心和再也给不出任何回应的脸庞都在告诉成煦一个他不想又不得面对的事实——修云的生命永永远远停滞在了这一刻。 屈辱也好、伤痛也罢,荣耀也好、功勋也罢,都在这一刻消散。 抱着修云的尸身,成煦只有无尽的恸哭与悲鸣,所有的信念与指望亦随之土崩瓦解。 成煦回想修云这一生,父母缘薄、孤身为质、宝珠蒙尘、绝症加身……竟是没有一天的好日子,而他无意的闯入,更是让本就坎坷的人生艰险异常。 世子爷、卑贱奴、威猛将、功勋臣,都是他,都是修云。 修云就是这样的人,即便是坎坷人生路,亦是坚守本心,绝地回环。 但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修云遇到自己?又为什么让他留着这条贱命?为什么没有死在知州府? 一个个指向虚无的质问,自然不会有任何答案,人活一世更是不会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泪流尽,念已绝,心亦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