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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用权力滋生皇后野心的大胆尝试(时间线跳跃提示 (第2/2页)
好心情消散了不少,“抬头看朕。”她不想弯腰。 挣扎、释然、愧疚……柯椎淞是真的想要她给一个定论。 “不要流泪,今日天寒,会把你冻伤。”柏景伸出手,“起来吧,难道卿卿真的要朕扶你才肯起身?” “你父兄是如何待你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朕记得尚黎的经典里都强调付出是相互的,若不友不慈,你又为何要去顺从?” “‘亲憎我,孝方贤。号泣随,挞无怨。’嗯,朕的卿卿是这种被人打骂了还不还手的面团子吗?” 柯椎淞站了起来,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皇帝的脸上,自信、无畏……同为女子,为何她活得如此恣意。 “臣很羡慕陛下的潇洒。”她低声说。 “为何卿卿要羡慕。”皇帝的声音里带着分怜惜。 “因为臣是女子。” “那又如何,黎朝……”柏景顿了一下,尽管这个时代对女性很宽容,但光是这种说法,便可知女性是处于劣势的,她对黎朝的称颂,全源自于她的世界的古代社会严苛的教条。 “尚朝两代女帝开创了坤元盛世,我朝的昭烈皇帝。”昭烈是黎高祖立的皇太女,元鼎之战中因伤去世,其弟太宗继位后追尊昭烈皇帝。 柏景想和柯椎淞说些什么,可她也说不清,她也解释不了。如果她在自己的世界遇见柯椎淞,她会推荐她去读文化研究、性别研究。 她知道女性是第二性,看到过太多的不公——但那些距离她有些遥远,因为她家境优渥,家人开明而溺爱,她可以游手好闲一辈子,没人敢在她面前大放阙词。所以她装聋作哑不去关心。现在也是一样的。 柏景的心情更差了。 “太上受命于神只,太上家的人生而为王侯。无论怎样,朕都是这天下唯一的尊主,朕就是天命所属,礼法所向。” “而卿卿也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无人可诋毁、约束你。让你尊贵的不是丞相独女的家世,而是朕。你伴在天子左右,自然就高出那世人半分。仅此一点,便是丞相也当向你下拜,他再有权势,终归是个俗人。” 天命论是最简单直接的说辞。 柏景的身量同寻常男子相仿,便高出柯椎淞不少,她俯身把下巴搭在皇后肩头的毛领上。 “卿卿,这就是权力。可光有权力不够,你还要会宣扬自己的正统性。” “陛下聪明多智,广学博闻。臣只盼能沾得几分灵光,不至如此愚钝,为琐事烦扰。” 柏景吃吃地笑起来,柔软的兽毛被气吹动,一下一下搔着柯椎淞的脸。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的夸她聪明。 “智者知怎样制定计划,亦知怎样实行,一切尽在掌握。若有分身之术,则可一人包揽。”柏景有些恼怒,柯椎淞说话总是文绉绉的,在她面前,她常常绞尽脑汁试图让自己的话不要太白,天可怜见,她上次看到文言文都是高考。 “然而并没有这样的术法,智者不担任其他职位并非无能,正是因其有大能,所以非高位重职不能尽其材。然朕与之不同,性情顽劣,只会居于金山之上挥霍,开空头——说空口白话。却不能担任执行,是朕所不欲乎?唯无能耳。” 带着笑意的声音温和又轻柔,可入到柯椎淞的耳中只觉得皇帝喜怒无常。她先是想该下跪说什么让皇帝息怒以免被火气波及,紧接着又惊诧她为何这般贬低己身。. “朕失态了。天寒,朕有些乏,先去休息了。” 没等她说什么,也没有去看她的神情,柏景直起身毫不留念地走了。柯椎淞回身,只见孤寂的身影登上銮驾离开,又留了一半侍从和来时无人乘坐的凤辇。 即使以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柯椎淞也无疑是有些可怜的。黎朝风气开放,女性拥有与男性同样的继承、乃至成家立业的权力。由此,基本是一夫一妻制,只有双方差距过大的婚姻才涉及到娶妾,纵是在京都大族中也鲜有。 所以,大多名门女子也不愿步入深宫,因为皇帝为天子,广纳后宫妻妾成群是理所当然。习惯了平等的人不乐意,被顶撞要求的皇帝也不乐意。历代以来,只有专门为联姻而培养的士族女才可能被送入宫中,其余便是选秀时挑中的平民女。 以柯椎淞的家世,她大可不必嫁入皇宫。但以她的言行举止,又无疑是为送入皇宫培养的,一点点把这个样貌冷清的女子从人,敲打成寡言、规矩、任人摆布的冰雕。 之后柯椎淞并未回麒麟殿,而是回了皇后的椒房殿。麒麟殿作为今上常居的宫室,也的确不是她能随意来去留宿的,只是有个人泰然自若邀她共乘一辇,同居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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