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穿越以后不得不卖身还债这件事_胜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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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负 (第2/2页)

得了。”

    “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让他们和我一样,等得太久。”燕殇避重就轻,又说:“也来不及了。”优柔寡断,他承认在燕离对自己的所有教训中,仅这四个字说得不错。

    姜瑶稍一愣,反应过来:“你知不知道我这么活蹦乱跳地出去以后,会发生什么?”

    “知道。”

    “那你还放我走?”

    “不放你出去,他一样会找到这里。”燕殇大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已经这么乱了,再乱几分又如何?”

    “真是搞不懂你们。”姜瑶叹气,又忍不住问:“真的不再多留我一会儿?”

    “留你做什么?”燕殇终于肯笑了,如在桃树下折枝予他时那般笑,“你又不是他。”

    如此轻描淡写,反倒让姜瑶不知怎么接话。他想问,你到底是想要燕离死,还是想要他活?又到底是恨极了他,还是爱极了他?如今这情况,到底是看开了,还是看不开?

    若是想要他死,又为何要护他救他,不惜以命相救?若是要他活,又为何让他受雷劫之难,魂飞魄散?若是恨,却不见恨意,若是……唉,所以说情爱这东西,真是难懂。

    燕殇似是猜到了他所想的,沉默了许久,方才道:“都已经过去了,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了。”

    交谈间,姜瑶身上的伤也悄然恢复,衣衫如旧,可两人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姜瑶想了想,问:“那你是要继续在这等了?”

    “……不知道。”

    姜瑶再问:“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燕殇许是想到什么,说:“不想说。”

    “那若是……”若是等不到呢?

    姜瑶最后还是没问出口,燕殇也像是不知道他要问什么,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望向别处。

    桃花依旧在落,颜色却愈发淡了,如同一场将醒的梦,又如同走出一场大雾。

    恍惚中,“他”从桃花树下坐起,顺着小路行至亭中,小少年对着棋盘抓耳挠腮,气得涨红了脸。

    “他”用扇柄在那脑袋上敲了一记,悠然道:“让你一子,下次再还。”

    于是便有了那盘纠纠缠缠许多年、未分胜负的局。

    直到许多年后,天雷地火之中,那人一身银铠被劈得破烂,披头散发,双目中却满是恨意。

    自相护、相救,至相杀、相离。也不过数十年罢了。

    从未敢,只在当时逾越半分,违了伦理。珠子尚连着血rou,再以唇相渡。纵有千言万语,刹那成魔之间,也不过道了一句“还你”。

    还一子,再还一命,两不相欠。

    姜瑶坐在棋局前,伸手挥散棋盘上最后一片落花。前因后果,不言自明。世间单相思者甚多,走到这么一步的也非罕见,如弱水三千中一瓢,牛毛细雨中一丝,况且陈年旧事,不足为外人道。

    他将手插入心口,形似心脏的血rou包裹着那颗珠子,晶莹圆润,恰如一颗白子。

    “……这不是输过么。”

    白子落,棋终。云消雾散。

    当早春的树梢泛起第一抹绿意,百草复苏。铁骑漠然行过逃难者腐烂的尸骨,行过数千里的山水,悄然逼近天钥。

    当第一个举起火把、点燃乱世之火的人倒下,遗留的火种掩埋在腐朽的王殿之下,只消一点风吹草动便再度燃起,蝼蚁们高举着旗帜,那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王权因此而震颤,曾经牢不可破的根基摇摇欲坠,风雨飘摇。

    乱世之局已是必然,哈尔雅氏的遗子手持王剑,来夺取本该属于他族人的土地与王座——后世无数典籍史书都如此记载。

    车轮滚滚而来滚滚而去,乱世之下的累累白骨,一如烈火中枯草的余烬,风吹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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