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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得闲 (第2/4页)
别给我瞎说!”慕思柳压低声音,愤愤道,“要死你自己去死,别拉上我一起!” “唔。”单哉被捂着嘴说不出话,但看他眼睛一眨一眨的,大抵是把人话给听进去了。慕思柳闷了人半天才嫌恶地移开手,还拿帕子擦擦手,似乎是沾上了什么脏污一般。 “你也不必特意表现得有多讨厌我,伤不到我的感情,你还心烦,多累啊。”单哉继续闲聊,他已经拿起了第三块糕饼,虽然一整包里面也就只有四块蓉糕。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但慕思柳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处于本能,绝非刻意。换而言之,他讨厌单哉是生理上的应激反应,不累人。 “我渴了,泡壶茶呗。”单哉说着,拿过慕思柳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叫慕思柳立刻就生出了把它扔掉的心思。 “我还挺喜欢你泡的茶。” “那可真是谬赞。” 慕思柳这话是讽刺也是事实,他确实不擅长茶艺,毕竟他搞不清所谓的香气和清苦。好在他的那些客人大多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因此他只需附和他人的见解就够了。 青年心中不情不愿,但还是特地给单哉泡了壶茶。 些许是因为知道自己茶艺不精,又或许是不想让单哉看了笑话——不,是绝对不想被他看扁,他这壶茶泡得格外用心,甚至特意注意了茶水和屋内的温度,好让茶叶的香气能够飘然入鼻。 不过,很显然,他的用心全都喂了狗,因为单哉这条畜生拿到茶水就是一口闷,完全是用来解渴的,哪有细细品味的意思? 于是单哉就看到,慕思柳的脸色更差了。 “青少年真难伺候。” 【我看是您太好伺候了。】 “行啊,丫头,出息了啊?嘲讽我?” 【……】耀澄不说话了,虽然单哉从来没说要对自己怎么样,但共同相处了那么多天,她骨子里已经有点害怕这位黑老大了。 空气就这样安静了一瞬,喝茶的喝茶,赌气的赌气,鸟儿时不时地飞过,留下几声清脆,慵懒而温暖的氛围竟让单哉感到了迷糊。 就像午后犯困的老头,单哉看了会儿窗外就眯上了眼,仰着头靠着椅背,十指交叉往腹部一放,呼吸竟真就渐渐绵长起来。 要不要就这么把他给谋杀了吧? 慕思柳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又很快就被他自己给打消了,因为他毫不怀疑地相信,单哉是杀不死的。 多么令人绝望的事实,这就像是太阳东升西落一般,是无法改变的公理。 慕思柳给自己倒了杯茶,又一次看起了书上的诗词,但这一次他怎么也读不进去。于是他放下书,想着去参透脑海中的内功心决。 也不行。 那过分均匀的呼吸声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总是牵扯着他的心神一块儿起伏,让他静不下心。 更让慕思柳绝望的是,他发现自己此刻满心都是身边那个人,明明没去看,却能想象得出那安然而气人的睡相——他不会被压迫到魔怔了吧?! 慕思柳越想越怕,放下手头的东西便离开了房间。他又跑到账房,拿出陶万海的私账逐一核对起来。 在以往,这是他最不屑做的活,但眼下却成了他的救命良药,因为他很快就沉进了数字,把那个凶神给抛到了脑后。 等他调整好心境再一次回到房间,单哉早没了影。椅背上留下一件黑色的外套,证明他确实来过。 慕思柳安了心,也有些失落。 他竟是连直面一个恶棍的勇气都没有。 青年怔怔地坐回床上,脑子里想过很多,比如当初第一次见到单哉的场景,再比如那人承诺自己的事情——“改命”。改什么命?怎么改命? 再有他白天夜里说的那些大道理。他可真羡慕那人说大话时轻松的神态,明明什么都不了解,却颐气指使,惹人厌。但他又羡慕单哉,因为这个人没心没肺的样子正是自己所向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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