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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杀了他 (第2/3页)

”老人缓缓落下泪水,枯败的指尖触及后腰,在汗衫底下隐藏着骇人可怖的枪口,“你爸的一枪,让我瘫了几十年。”

    他满脸愤恨,试图攥紧拳头砸向承担他几十年痛苦的轮椅,手腕的筋却抽痛的厉害,迫使他本就无力的手愈发松散,在原地无助地发颤。

    他的腿已经毫无知觉,从辗转反侧忍不得的疼痛再到毫无知觉的麻木,上面交错着深浅不一的刀口,划烂成一片恶心的腐rou。

    他的身子越残一分,心里就越恨,恨到他遗憾当年没有折磨沈翌更久,所以他养了沈恣,他亲手把沈翌最在乎的两样的东西——正义和儿子,领进将相反的方向,让沈翌能亲眼看到,加诸在他身上的痛楚都会以十倍、百倍,一年、十年还给他的后代。

    “我养的你真好,”老人在病痛的苦楚中艰难地嗤笑起来,“真好啊。”

    当年沈恣跪在他面前奉茶,里面掺了沈翌的一小捧骨灰,涩的多厉害,他喝的就有多爽快。他收养沈恣,却不给他一天好日子过,虐打辱骂是最低级的报复方式,他最快活的是让沈恣去杀人,或者被杀,再看着他在烈日下暴晒到唇口撕裂,在寒冬里只能用雪冻住流血的伤口。

    他要亲手将警察的儿子变成一名杀人犯。

    “你以前、眼睛里全是恨,”老人忽然陷入了怅然,似乎是没有挽留住珍贵的东西,“后来,长大了就没了,我知道,其实不是没了,是你藏起来了吧。”

    沈恣的恨隐藏的太快,锋芒却露的更快,才十八岁,就已经无可管束了,这场报复太短,短到他无法满足。

    “沈斌你是藏起来的,”沈恣平静地问,“你想报复我父亲。”

    “是,我快忘了。沈、沈斌,他,他有用。你长的太快了,所以我留了后路,”老人紧闭双眼,“等到我明白你想做什么的时候,把沈斌给了褚二,我想保他一命,但他野心太大,居然提前把沈斌抛了出去。”

    老人不甘地说:“我知道,他迟早会输。”

    “你要留他一命,”沈恣低头俯视已经衰败干枯的老人,“就把程粲还给我。”

    “程、粲,”老人低低喘息,“他是个好、孩子,很听话咳咳咳——”

    因为程粲是他唯一能够扳回一局的棋子,他劝导沈恣养一个弱点的初衷,似乎就是在等待今天的结局。

    沈恣当年太无情,唯一的嫉恨情绪被无限制地转化为理性和行为,如同一个可以轻易承担任何痛苦的机器人。

    无趣。

    他要亲自给沈恣挑选一条忠心的狗,唤起沈恣内心的任何一点儿情愫,哪怕是厌烦、转注自己痛苦,但沈恣无疑是最顶级的上位者,连这样的任务都完成的很好,好到情感方面也毫无挑剔地出类拔萃,他爱上了那条小狗。

    爱到愿意放过当年亲手折磨他父亲的褚二。

    老人一时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护住从小在自己身边的褚二,还是想要保留这份报仇快感的延续,或者单单只是不想失去和沈翌的牵连。

    “我没想到他是出卖我的人,”老人泪水如注,“我没有、只没有怀疑过他、任何、任何时候,没有——他怎么能,背叛我、他身上还有替我挡的枪伤。他——咳咳咳——”

    一阵急咳,他的眼神已经空洞无神,喃喃道:“其实、其实他,沈翌,他、他已经,已经变了——他、他不想杀我的,我教过咳咳咳我教过他打枪,不会、不会打偏,他没杀我,他为什么没杀我。”

    沈恣满目鄙夷,疾声道:“我父亲是人民警察,自始自终都没有分毫动摇!”

    沈恣嗤笑,蹲下身子正面对峙老人,“你以为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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