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与君绝 (第1/2页)

    佛家重慈悲，他既然能放任巧儿在他家门口屠戮生灵，自然谈不上什么慈悲心。

    菩萨之名，他还不配。

    她便冷笑嘲讽道：

    【苦海众生芸芸，不知你要度谁？】

    他思忖了片刻，道：

    【苦海众生芸芸，可以度你，可以度我，可以度他---】

    闻言，她笑得更大声了。

    【你看见对面那棵梅子树了吗？每到梅子熟了的时候，我总会想摘两颗尝个味儿。可每次，总会有个白胡子老头窜出来，警告我，说梅子很酸，不好吃。第一次，第二次，我没摘，第三次，我没听他的劝告，吃了，并摘了。然而，梅子非但不酸，还很甜。我很愤怒，我骂他是骗子。他反驳我说，他也没吃过那梅子，只是听父亲说，梅子很酸，不要吃。你现在就像是那个没尝过梅子的白胡子老头，假装自己什么都尝过，什么都可以放下，然后劝告那些跃跃欲试的人，克制欲望---而事实上，你也不知道欲望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所有人都说他是不好的，所以它必然是不好的---世间万物均是相对的，没有沉溺，便不会有顿悟---没有堕落，便不会有飞升---不过也并非只有将心比心，才能引导他人。你也可以玩文字游戏，反正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只要听的人能想通，你是否想通，也就无关紧要了，不是吗？】

    他张望了许久，也思考了许久，道：

    【何来的梅子树？本君从未见过什么白胡子老头。】

    他当然没见过，因为是她瞎编的。

    【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

    ——

    后来，青盏常来千佛塔，与妙香jiejie论佛道。偶尔还会和她说两句，但每次她都是冷眼相待，态度不好。她甚至不满妙香jiejie，把教授咒术的时间用来给他讲解什么狗屁不通的佛道。

    某日，青燕子规劝妙香jiejie，道：

    【他就是一块石头，没有心的，修为再高也是浪费，又不做善事。妙香jiejie，你还费心搭理他作甚---】

    【世间万物，各有机缘。他既入我千佛塔，便是有缘人。】

    听妙香jiejie说，青盏是被剖心大法所害，迷失了，才来到千佛塔。妙香jiejie替他剜除被强行塞进身躯的半颗心，阴差阳错，破了巧儿的幻想。如若不是遇到妙香jiejie，只怕青盏此刻不会在人间，而是长伴巧儿左右。

    ——

    青盏与妙香jiejie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曾让巧儿发飙，破口大骂，还用‘贱人’二字形容妙香jiejie，认为是妙香jiejie的存在使得他们师徒疏远了。巧儿尚不知妙香jiejie破了她的剖心大法，她若是知道，只怕会骂得更难听。

    在青燕子心里，妙香jiejie是她在罪域唯一的依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看上去只剩下大慈大悲的妙香jiejie，竟然走火入魔了。他毁了庙里供奉的神像，撕毁经书，踩碎木鱼，还失手打死了想制止他的青燕子。阿南引妖怪来袭，妙香jiejie大开杀戒，却唯独放走了罪魁祸首阿南。

    【青燕子，我要你向我发誓，你不会用我教授你的本领，伤害阿南---我亏欠于他---你记着，罪域只有罪恶，没有救赎---】

    妙香jiejie坠入冥火深渊，阿南带着妖怪卷土重来。青燕子势单力薄，无力抵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千佛塔化为废墟。后来青盏赶来，那是他第一次见义勇为。

    但是，他没杀妖怪，也没杀阿南，只是将他们吓走。青燕子恨透了无恶不作的阿南，恨透了妙香jiejie和青盏的假慈悲。当时她浑身骨骼大多被妖怪踩碎，只有右手勉强能抬起。

    她抓着他的手，声泪俱下，道：

    【我答应过妙香jiejie，绝不用他教我的本事杀阿南---你帮我---你帮我杀了他---杀了他，好不好---】

    【众生有灵，生死自有定数，佛当以慈悲为怀---】

    至此，她知道，祈求是没用的，正义还得靠自己。她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