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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君 (第9/10页)

随着车马返回晋侯府,这一辈子恐怕也不会再见。

    只要地玄门打开,她进宫之後,就一切都安宁了……

    正在想着,车厢里的宫女突然惊叫一声,嗔目结舌的看着江采茗的脸!

    “昭仪娘娘……昭仪娘娘……”

    她慌乱的神色如同见到了鬼!江采茗心头猛然剧烈跳动,看着那宫女七手八脚的爬出马车!

    “怎麽了?怎麽了?”江采茗慌乱的站起身,却被头顶的马车碰到了头顶,失力一跪倒在马车里。

    下一秒,教引姑姑打起帘子进来,那原本温和淡定的目光在扫上江采茗的脸蛋时,顿时铁青!

    “怎麽回事?昭仪娘娘的脸怎麽成了这个样子?”教引姑姑失声喊道。

    有宫女递上铜镜,江采茗颤抖着双手结果一看,登时脸色煞白,如同看见了鬼!

    铜镜里,女子有一张俏脸,眉如小月,鼻如悬胆,唇如樱桃,鲜柔娇美,只是原本白玉一般的肌肤上,布满了红色的斑疮!

    头昏沈沈,江采茗尖叫一声,只觉得浑身热痒,身子一软倒在了马车里!

    “糟了,昭仪娘娘发烧昏厥了!”

    宫女摸到江采茗的肌肤,慌乱的哭,泪珠子一颗一颗掉落。

    眼看着地玄门就要开了,这位新封的昭仪居然成了这副鬼样子?如此失仪,也算是接引宫人的失职,只怕到时候她们全部逃不过杀身之祸!

    教引姑姑更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僵硬的立在那里,冷汗颗颗滴下,不停蠕喏,“怎麽办,昭仪娘娘还未入宫就昏倒了,容貌损毁,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一只端坐在一旁的江采衣缓缓站起来,洁白秀美的脸庞在灯火中分外明媚,娇盈婉转。

    她欺身攀在教引姑姑身侧,低低笑语,“姑姑,江采茗人还没进地玄门就倒了,只怕姑姑和宫人们难逃陛下惩治罢?”

    她语气幽凉,眉目间净是同情,反手抓住惊慌失措的教引姑姑,声音中含着不容错辩的安抚和温柔。

    教引姑姑语无伦次,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昭仪娘娘,昭仪娘娘她怎麽会突然……”

    江采衣扶紧了姑姑,笑吟吟的问,“姑姑,昭仪娘娘就一定是江采茗麽?”

    教引姑姑迷茫的抬起头,眼前的姑娘长发如瀑,甚少装饰,却自有一股贵门女儿的清雅气息,不禁哑声禀告,“当然,这昭仪娘娘是皇上御笔亲封的……”

    江采衣柔声笑,将圣旨从昏倒的江采茗怀中抽出,展开。

    “嬷嬷,你看,皇上的旨意是────‘封晋侯府江烨嫡女为昭仪’,并不是封‘江采茗’为昭仪啊。”

    她微笑。

    教引姑姑僵硬抬头,“姑娘的意思是……?”

    “我也是江家嫡女啊。”

    缓缓的,江采衣弯起了眼睛,嘴角温柔带笑,一字一顿。

    ********

    “这、这……”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底升起,教引姑姑惊疑不定的看着江采衣,她的脸在马车前的红灯笼照耀下宛若清瓷,秀雅柔美。

    这位江家嫡女的姿色,也是当得起昭仪的位份,而且身份也合适……

    可是……那日皇上的手指尖,指的是江采茗啊!

    如果突然换人,岂不是犯了李代桃僵,欺君之罪?

    一样是杀头的大罪过!

    江采衣温柔低笑,手指抚过教引姑姑保养良好的手背,柔声劝抚,“姑姑想想,等会儿地玄门可就要开了,姑姑从哪里再变出一位昭仪娘娘给陛下?不如就让我顶上去吧。”

    “可是,这是欺君大罪……”

    江采衣摇头,眉心一点胭脂,在灯光下有种益发娇艳的美色,“姑姑你想,如果时辰到了你交不了差,只怕是要立刻在午门斩首了的,但是,如果让我替meimei嫁进去,你就能平安交差。”

    自然,皇上会发现人不对,可是追究起来,姑姑可以推说是晋侯府送错了人,你只负责接人,却并不负责侯府送的这个人对不对。”

    如此一来,错在晋侯府,要怪就怪他们老眼昏花,没有弄清陛下的意思,将我错当成江采茗送入宫。陛下真要追究起,和姑姑无关。”

    江采衣淡淡看了倒在地上高烧不起的江采茗一眼,嘴角一勾,“姑姑,迎妃嫔入宫是陛下登基来的一项大事,如果新封的昭仪还没有入宫就昏死毁容,岂不是让皇上颜面无存?到时候犯了天威,无论你我都逃不过死罪。

    不如我先入宫,为皇上把这个场子圆过去,到时候如果皇上真的属意meimei,只要再下一封诏书,将meimei接入宫来不就行了?

    或者,等meimei在家里养好了身体,我们再私下换回来就好,这样保全了天家颜面,皇上总不至於下不来台。

    退一步说,如果今晚皇上见到我真的龙颜大怒,也只会怪罪於晋侯一府,姑姑只管将责任全部推去江家,不会损伤到自己的性命。”

    姑姑越听越觉得合适,连忙满脸堆笑扶紧了江采衣,跪地泪涕横流,“昭仪娘娘救了老奴一命啊!”

    她立刻随风转舵的改口,将江采衣唤作昭仪。

    说罢,姑姑连忙将江采茗的嫁衣剥下来,披在江采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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