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互说真相 (第2/2页)

 原本选择不说，是因为王阳关中毒的事，心存芥蒂，不愿在皇帝面前提起。可是皇帝既然已经道歉，他又是个将死之人，有些沉年旧事，是不是应该说出来才好？

    是否能成为公主之尊，对暮雪而言并不重要。对她而言重要的是，她想赌一把，如果皇帝知道当年的真相，是否能助她报仇。

    虽然太后现在被废了尊位，幽禁别宫，但是万一皇帝驾崩了，二皇子又失了民心，她依靠废太子重新上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犹豫再三，她还是选择告诉皇帝。退后两步，她郑重下拜，朝皇帝行礼，字字句句恭谨不苟：“臣暮雪，有冤情要同圣上讲。”

    她一开口，殿中的光线似乎黯淡了几分。皇帝抬了抬眼皮子，瞥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便道：“除上阳关中毒的事冤枉了你，你还有别的冤屈？”

    “是。”暮雪斩钉截铁，“是天大的冤屈。”

    “讲。”

    “臣的母亲，死得冤枉，而且这桩冤枉，臣二十几年无人可诉，唯有圣上一人，能替臣做主。”

    “哦？”皇帝微微欠身，将靠枕抬高了一些，既好奇又诧异地问：“你的母亲是谁？”

    “臣的母亲名讳，圣上或许不知。但是臣的父亲，圣上一定知道。”

    “你说。”

    暮雪抬起眼皮，眼眸之中满是泪光与恨意：“是先帝。”

    “大胆！放肆！”皇帝怒极，“你胡言乱语什么？”

    “冒认皇亲是死罪，臣又岂敢。臣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不折不扣的大实话。”暮雪虽是跪着，却有种凛凛不可冒犯的气势，“臣的父亲是先皇，臣的母亲，在臣五岁时，便被太后害死了。”

    她这样一说，皇帝在记忆中搜寻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来。年少时，他听自己的母妃说过，母后没有容人之量，排除异己。先帝在外面青楼相好的一个女子，听说就死在母后手里。但是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有十足过硬的证据，谁也不敢指责国母。

    就连先帝，尽管怀疑，尽管万分怜惜她们母女，没有证据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后来，他的父皇临终将江山托于他时，曾对他说，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就是那青楼女子，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也就是她。

    可是宫里却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她与父皇还有一个女儿。

    对了！皇帝想起来了，他第一眼见到暮雪，就觉得十分的眼熟，像极了甄妃。而甄妃，不就是父皇所说，像极他所爱之人吗？那也就是说……

    “你？你是青楼女子所出的皇家女？”

    暮雪闻言，苦涩一笑：“臣粗鄙，生长于民间，不敢自栩什么皇室之女。但是臣的母亲，确实是被皇室所害，臣当年一心进宫，也是想为母报仇。所以……所以臣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圣上，让臣去寿康宫侍奉太后。”

    说到这里，她噎了噎，前尘往事浮上心头的滋味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