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玉_第30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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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当面这么一戳,学生们像是漏了气,气势渐渐退缩。

    李卓也不敢吱声,他躲在孟同甫的后面,就近瞧着安保庆那张可怖的笑脸,不觉吓尿了裤子。

    安保庆看到地上那湿哒哒的一片,撑剑大笑,扇了扇味儿:“怪膻的,要不还是散了吧。这些姑娘也是不容易,就是慕名来听个学而已,何至被你们这般吓唬?又何必自己吓唬自己呢,李学士,你说是不是?”

    李卓拼命地咽口水,不敢直视安保庆,“是、是……”

    其他学生互相看了几眼,进退维谷,唯有孟同甫仍旧强硬。

    此时,众人只听得楼上那妇人悠悠念了四句诗:“雷声屡震威何亵,潦水凌空势倒飞。乱草当阶群蚙吠,小船横系一人归。[2]”

    她语调虽柔和,却极有力道,字字入人心。

    春燕飞过屋檐,树滋堂内外的气氛顿时静谧,无人敢扰她念诗。

    “这几句是什么意思来着?”

    安保庆也放低了声,拧眉不安。他对诗词不大精通,还没探讨出这诗中奥义,便觉得背后一凉,好不容易被压下的慷慨激愤急骤复燃。

    那些学生仿佛是被下了蛊一般,又恍然如梦初醒,可这次他们不再奔着女学生去,而是冲着安保庆的人。连那些女学生也趁机作乱,抄起身边纸笔花瓶,一致朝刑部扔来。

    孟同甫站上花坛挺身高呼:“官官相护,强权相逼。自科举废止以来,仕途不公,又何止只是在这一年!刑部只是爪牙,他们要的是息事宁人!”

    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比安保庆来时还要混乱,也还不知是谁把他的膝盖给砸了,用的还是砸伤商珠额角的那块砚台。

    安保庆捂着膝,胸中愤懑,剑几乎要出了鞘,可想到燕鸿的嘱托,又只得硬生生耐住了性子:“都不许伤人,受了气也给我先憋着!”

    “大人,可这……”

    安保庆见眼前这场面已是控不住了,“速速将此事禀告燕相!”

    晚些天便黑了下来,白日的闷热一扫而空,宫里还残留着几分春寒料峭的意味。

    燕鸿与礼部有急事要奏,魏绎深夜起身,驾幸澜昭殿。

    孙怀兴一见着他,就“噗通”跪了下来:“皇上,今日在树滋堂一事已闹得满城风雨,臣身为礼部尚书,未能整肃太学院与弘文馆的士子风气,才闹出这般事情来,臣甘愿领罚!”

    “这事朕听说了,不怨你。”

    魏绎掩面打了个呵欠,“既然消停了就好。朕知道近来礼部事务最为繁忙,孙尚书辛苦cao劳,哪还管得了那许多事。地上凉,快别跪着了。”

    孙怀兴仍跪着不起。

    燕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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