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唐再续_第63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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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节 (第6/6页)

老夫身为沿河五镇兵马使,根本重地乃在府谷,不仅府谷城万万不能有所闪失,而且老夫甚至须臾不能离开府谷半步,以免有心人制造谣言,说老夫欲要放弃府谷,遁走别处云云。这一来,老夫的行之便被局限府谷一城,然则此番大战,首当其冲之地却在神木,神木若然不失,则府谷必然无恙,神木若然丢失,则府谷压力之大,堪比泰山压卵!老夫麾下,多为子弟,其中并非没有好苗子,只是他们一则年纪幼小,心性不定,骤逢大事,未必牢靠。二则此辈在军中时日不长,地位不尊,未必能压服各军……是以,老夫想请李军使领兵走一遭神木寨,暂代守将。当然,既是守将,神木寨内尚有三百步兵,两百骑兵,也都暂拨李军使麾下,一应诸事,听李军使调遣。不知李军使意下如何?”

    李曜毫不犹豫,拱手淡然道:“折公有令,存曜敢不从命?”

    折宗本大喜,走过来执李曜手道:“老夫痴长李军使三十多年,文武均不及军使多矣,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老夫许多年活下来,只是牢记一件事:男儿须有担当!英雄何以为英雄?有担当而已!君可见遇事不敢担当之人,一生能成大事?李军使……正阳,你来府谷,本只是援兵,独自坚守神木寨,危险重重,你原可以婉言谢绝,老夫也无甚好说,只能另寻他计,然则你却不计艰险,一言而诺,此情此义,折家与老夫都深感于心。”

    李曜笑道:“折公言重了,此事于存曜而言,分所应当而已。”

    言毕,二人相视而笑,折嗣伦在一边松了口气,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只是他却不比折宗本那般对李曜完全信任,倒不是不信李曜的人品,觉得他会做出什么失格之举,而是担心他此次所领一千兵马,是不是能完成父亲嘱托的防守神木寨之事。不过事已至此,李曜去守神木寨,已然是最佳方案,纵然他心中仍有疑虑,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只能心中祈祷。

    夏绥境内群山半抱,北有阴山与狼山,东南有六盘山,黄河自西南向东北流,直黄其中。兴州、灵州一带,水利素称发达,乃有古渠,支引黄河灌溉之利,岁免早涝之虞。因为农业发达,素有塞上江南之称。

    但即便耕织发展不差,夏绥节帐之下,拓跋氏主导的这两镇之地,却仍以党项部族的征兵制为主,以族帐为最小单位。

    一支两万左右的大军,从河套平原渐渐走入崇山峻岭之中,这支大军原是骑兵居多,此时为保护马匹,也大多下马步行了。此军,便是拓跋氏调入府谷一面的援军,其中正兵一万,“负担”一万,合计为一万抄。

    此时唐廷中央权威日益下降,夏绥境内许多法规已然是自行其是,譬如兵制,拓跋思恭就不从唐廷。在夏绥,如今男子年15岁成丁,至60岁止。每家凡二丁取体壮者一人为正军,另一丁为负赡,担任随军杂役,组成为一抄。凡家有四丁的,抽两抄,其余的壮丁都叫做空丁,可不服役,但可以顶替别的丁男当负赡兵,也可以顶替正军之疲弱者担任正军。

    如今在拓跋氏治下,夏绥部族征兵有一定数额,军中正军与负赡都有定员,比例一般是1比1,但在个别部队中,如精锐的拓跋氏本部军中,比例近于1比3,即一个正军几乎有三个负赡兵。夏绥定难军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里,实行带有氏族血缘色彩的部落兵制。

    这是一种征兵制。这种兵制的特点是以部落为单位,一个部落就是一支武装力量,平时不脱离生产,战时参加战斗。拓跋氏发兵,乃用银牌召部落长面受约束。部落首领统领各部落兵,谓之“一溜”。征兵时以帐(党项部落住帐幕,一家为一帐,相当于一户,小部数百帐,大部千余帐。)为单位派征。

    治下男子十至十四岁就要登记注册,十五岁成丁,丁年限至七十岁。丁壮“目盲、耳聋、躄挛、病弱等者,本人当于大人(父母)面前检校,医人当看检,是实,则可使请只关、担保者,应转入弱中”。对未成丁男子谎报死亡,壮丁称病转入老弱者都要处罪。特别是对“诸人现在,而入死者注销,及丁则当绞杀”。各部落每二丁取“正军”一人,配备随军服杂役的“负担”一人,合称一“抄”,是军事组织的最小单位。原来是以四丁为两抄,同住一帐幕,后来改为三丁同住一帐幕,即二正丁合用一“负担”。

    拓跋氏出兵作战,仍保持着若干原始的风俗制度。出兵前各部落首领要刺血盟誓。后来建立西夏的李元昊率领各部首领在出兵前先外出射猎,猎获野兽,环坐而食,共同议论兵事,择善而从。实际上就是这种拓跋氏贵族议事的制度的延续。

    拓跋氏以及其余党项羌部族兵军官的装备,凡正军给长生马、驼各一;军使以上:帐一、弓一、箭五百、马一、橐驼五,旗、鼓、枪、剑、棍棓、粆袋、披毡、浑脱、背索、锹钁、斤斧、箭牌、铁爪篱各一;旅帅及以下无帐,无旗鼓,人各橐驼一,箭三百,幕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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