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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节  (第1/3页)
    歆芙公主的侍女正端着翠银的托盘走在豪奢庭院的小道上,托盘内只有一个盖着盖子打磨精巧的骨瓷玉碗,里面装着刚刚蒸好不久的甜糯芬芳的梅花刀鱼羹。    歆芙公主今天已经尝了好几次鱼羹,每一次都认为甜味不够,于是让侍女拿去倒掉,然后再重做一碗。    不够甜这种事,当然不是加点糖就能解决的,必须要将它倒了,然后再重做一碗才行。    身为天界的公主,稍微挑剔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位侍女如今端着的,乃是今日的第七碗梅花刀鱼羹,倘若歆芙公主还不满意,她准备立刻辞工不干了。    特么的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要不要辞工,就看手里这碗鱼羹了。    侍女的心情变得很庄重。    她庄重地看了一眼庭院边金元宝形状的灌木从,见那里似是有个缓缓蠕动的人影,吓得倏忽停住了脚步。    骨瓷玉碗却没和她一起停下,它在托盘上径直往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在侍女反应过来前,摔落在地。    侍女顾不得灌木丛里有奇怪的东西,悲凉地弯下腰,念了个法诀将骨瓷玉碗的碎片都捡了起来,撒在地上的粘稠鱼羹也被侍女念了个法诀聚到一起。    鱼羹和骨瓷玉碗的碎片混合着装满了翠银托盘,侍女带着苍凉悲壮的心情托着这盘东西去见歆芙公主。    这下可不是要不要辞工的问题,而是倾家荡产赔不赔得起的问题。    可她刚迈出一步,就感到脚下被什么东西拖住了。    侍女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只看到脖子处流着黑血的锦衣男子趴在地上,玉佩金线缠了一身,双手拖着她的脚仰起苍白的脸,声音细若蚊蝇道:“救救我.....救救我......”    侍女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的蔚蓝长空。    侍卫们将病重的季九扛到花厅时,歆芙公主手中的茶盏被她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混进来这么大个东西,竟然没有一个看见,我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公主府周围的结界是摆着好玩的?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游一圈?你们就是这样保卫我公主府的?”    “一群窝囊的饭桶。”    侍卫们噤若寒蝉,跪在地板上不敢发声。    歆芙公主气得发抖,姣好的脸蛋憋涨得通红,她站起来走到季九身边,起初她还没看清他的脸,但等到看清的时候,她却几乎要当场晕厥。    这竟然是....竟然是荣泽云君的长子季九....    荣泽云后那个疯女人,是出了名的溺爱长子,如果闹到她那里去,不管季九伤成这样与自己有没有关系,都不知道会惹来什么恶心的麻烦。    她环视一圈,在场侍卫一共五个,加上左右侍奉的侍女二人,若是灭口要杀掉七个,难保不会被发现。    歆芙公主心底一阵森寒,到底是那个不要脸的混账这样害她。    歆芙公主的生母难产而死,生父为救天帝的长子而死,她的父亲死前托那位殿下照看小女儿,这位殿下因为没有子女干脆把她当成亲女儿,甚至在天帝族谱上为她求得一席之位。    她不是天帝的亲血脉,难道只占一个公主的名头,还会遭人嫉恨。    漫出黑血的伤口奇痒难忍,季九在地上煎熬地打滚,歆芙公主的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紧闭双眼而后骤然睁开。    歆芙公主的声音很是平静,带着自小被娇养到大从未受过任何委屈的骄矜,一手指着季九命令那些侍卫:“把他杀了,剁碎以后喂给银尾白狮。”    竟是连全尸都不留。    如此一来,季九的七魂六魄都会散灭。    歆芙公主讨厌任何麻烦。    偷偷躲在花厅后那片灌木从中的绿藤狠狠抽了手中的信鸟一巴掌,那信鸟在晕晕乎乎中结结巴巴地重复道:“把他杀了,剁碎以后喂给银尾白狮。”    禁锢骤然消失,迷蒙的信鸟扑棱了两下翅膀,朝着荣泽云海拼命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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