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壁书_第16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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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节 (第4/4页)

烛光一照,妖异十分。

    张瑾道:“这剑原身是战国时名将景姑浮的狼牙剑,经先朝铸剑师以东海之玉浸燃融合之后,便成了今日的玉狼剑。此剑无刚不摧,剑风能横扫七丈外,可惜过于沉重,非神力者不可使用。”

    此剑正配七郎!夭绍暗暗欣喜,望向云憬:“我能不能要这把?”

    云憬点头。

    夭绍唇弧一扬,又问张瑾:“这剑要多少铢钱?”

    “无价之宝,”张瑾插剑入鞘,将剑奉至夭绍面前,“这是我家少主送给小侯爷的。”

    夭绍一愣,这般意外得宝剑,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不过张瑾既说是送给谢粲的,她也自是明白云憬的心意,犹豫片刻,她还是嫣然一笑:“那夭绍就却之不恭了,先代七郎多谢憬哥哥赠剑的美意。”说着不顾臂上的伤,俯身便要抱起玉狼剑。

    不过有人却比她更快一步,云憬伸手拿过玉狼剑,飘然离开石室。相对于她的笨拙,他提剑的姿势倒是格外地轻松写意。几番下来,夭绍已习惯了他的乍冷乍热,对此意外之举也就一笑置之。将离石室时,她不经意瞥见室中最里侧古铜架上的一把青玉长剑,隐约地有些眼熟,喃喃道:“那把剑……”

    张瑾不及她细看,一笑吹灭室中的灯火。湮没在沉沉暗色中的剑身湛放着淡凉的青光,仿佛是浩然深广的湖泊在冷月下泛起的无垠波色。

    “那是我家少主的剑,”张瑾解释道,“不过剑鞘有些破损,少主拿来无上阁,让剑师修理。”

    “是么……”夭绍看着那柄剑,却似乎很是迷茫。

    .

    此夜的风波自然按“始作俑者”的意图顺利延展至翌日。虽逢明妤出嫁前的最后一天,湘东王萧璋心中顾念最多的却并非女儿的离朝。早朝后便随皇帝到了文昭殿,仔细说了昨日府上有神秘黑衣人夜半“送信”一事。对于殷桓的野心,皇帝的忧虑从来与萧璋所差无几,而那卷殷桓与柔然私下订立的盟书,皇帝看罢后亦不惊奇,只冷冷道了句“人要作孽,自不可活”。两人就此事密谈了三个时辰,萧璋方才离殿退出。将要转身去后宫时,见到汉白玉道上缈然而至的青色衣袂,不禁驻足了片刻。

    “云公子今日似乎来晚了。”萧璋笑道。

    云憬揖手深礼,微笑起身。

    出入宫省的臣子都知道,皇帝萧祯以病情未曾痊愈、需放心之人诊治为由,这段日子每日宣诏云憬入宫,即便是与朝臣商议政事,也任由这位青衣公子侍立在侧。在朝诸臣皆是明白之人,当然知道皇帝的深切用意,这位云家公子虽有口不能言,却自此被皇帝一手提拔、端然是朝廷新贵的姿态。只是又有人听说太后赐官云憬推辞的事,好事者将其宣扬开来,颇让朝臣们望不清风向。

    萧璋这些日子倒也习惯了这位青衣公子悄无声息陪在皇帝身侧,只觉得此人虽年轻,身上却永远透着超然和静谧的风度,风清云淡的举止下似永远藏着一股寒冬里的冰流,迎面拂来可以叫人瞬间冷静,亦可以叫人不寒而栗。萧璋阅人无数,自认为生了一双锐利的眼眸,只是当看到云憬时,眼前却总忍不住昏花模糊起来,宛若纷杂错乱往事会在顷刻涌上,让他只能在陡然而至的惆怅和莫名而生的愧疚下匆匆移开目光。

    此刻的情形便又是如此,萧璋寒暄两句,望着眼前年轻人雪白的面庞在阳光下露出温润的笑颜,他竟鬼使神差地在此一霎想起不知多么久远的过去――自己被先皇罚跪在殿前,被那位当时还是丞相之子的少年搀扶起的时候,明明一样大的年纪,他却抚着自己的肩头,脸上温和的笑意正如兄长的宽厚疼爱,于是等长大,不论在朝堂在战场,自己跟随着他,就从此成了被保护的那个――是啊,他在利箭烽火下救过自己多少次?萧璋茫然想起这个问题,心中的痛楚刹那像利刃割刺,使他在失神中摆了摆手,勉强道了句勉励的话,便与云憬辞别。

    直到入了后宫,跪坐在承庆宫偏殿的软毡上,萧璋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地恍惚着。

    “舜华,你瞧瞧他,这是从哪里失了魂魄过来,连自己将要出嫁的女儿说的话都听不进去。”沈太后懒懒倚在凤榻上,指着萧璋不住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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