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2/3页)

曲又云听着她歇斯底里地吼完这些话，心口一腔怒火竟奇异地熄了下来，燃烧过的地方只留下一捧灰，余温散尽，指尖冰凉，好像身体里的血也跟着凉了。

    想起曲又云高三的时候，她怕meimei营养跟不上，请了专门的营养师平衡饮食，怕meimei下晚自习回家不安全，让自己的司机每天早晚定时接送。爸妈平时工作忙，曲又云是过来人，时时刻刻注意着meimei的心理状态。

    ——“原来你对我意见那么大啊，我怎么没早点看出来呢。”曲又云轻轻开口，声音在黑暗里有一种脆弱的质感。

    曲又烟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抽了抽鼻子，眼泪掉了下来。

    你有什么好哭的？

    曲又云抬起脚，发现双腿沉得很，翻兜找不到手机，应该是落在了楼下沙发上。

    她又转身回到楼下，边走边说：“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同，我从不指望任何人对我感同身受。你们既然那么担心我学坏，不如在我脖子上系根绳拴在家里好了，我时时刻刻呆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喝最干净的水，吃最干净的饭，年龄到了，随便找个男人配了，赚个合家安稳，怎么样？”

    曲又烟见她下来，自觉让开路：“你、你……你也不用这样阴阳怪气的。”

    曲又云在沙发上一把捞起了自己的手机，当着曲又烟的面，拨通mama的电话。

    曲mama温和的声音传来：“喂，又云啊？”

    曲又云：“妈，来一趟我这，把你们家老二带回去。”

    曲又烟脸色一僵。

    曲mama那边也不淡定了：“你说什么？又烟在你那？她告诉我社团有活动要提前回学校，个死孩子居然跟我撒谎，又云，你盯紧她，我现在就过去……”

    曲又烟：“姐！”

    曲又云挂断电话，以她的原话回敬道：“毕竟二老那么大岁数不容易，你为人子女的就多听点话吧，别那么叛逆。”

    曲又烟伸手拽她的袖子。

    曲又云转身一甩，丝质的睡衣触感冰凉从她手心滑走。

    曲又烟带着哭腔：“姐……”

    曲又云面色冷然，一母同胞的亲meimei，伤了人连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吗？

    她仰着头，强硬地回到自己卧室。

    半个小时后，曲mama拿着备用钥匙打开了防盗门。

    客厅里漆黑一片，曲mama嘀嘀咕咕：“咦？人呢？”

    曲mama摸索到点灯开关，灯亮起的一瞬间，曲又烟缩在沙发上，呜咽了一声。

    曲mama怒气冲冲的过来：“你个死丫头，居然还学会撒谎了，背着我跑到你jiejie家来避难，你……”

    曲又烟抬起通红的眼眶。

    曲mama一愣：“你咋啦？”

    曲又烟只顾着哭，摇着头，不说话。

    曲mama心让她哭软了，不忍再骂，搂住女儿的肩膀，轻声安慰：“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跟mama讲，你jiejie呢？”

    曲又烟指了指楼上。

    曲mama到楼上敲门。

    曲又云躺在床上装死不吭声。

    门反锁了，曲mama没有卧室的钥匙，站在外面无计可施。“又云啊，睡了吗，你在里面吗，开开门好不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meimei怎么一直在哭啊，又云……”

    曲又云脾气一上来，比她meimei更难搞。

    任由mama在门外软硬兼施，就是不开门。

    最后，还是又烟把mama劝走了。

    曲又云手机上一堆未接来电，全部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