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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千奇百怪 (第10/14页)
滚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别驾大人立即起身。
崔东山突然问道:“开心不开心?”
别驾大人吓得面无人色,一动不敢动。
崔东山挥挥手,示意那家伙赶紧滚蛋,然后不再看他,径直走向主位,一抖袖,凭空出现了一张做工古朴的白玉椅子。
他坐在椅子上,被鸠占鹊巢的寒食江神毕恭毕敬站在堂下。
崔东山眼神望向大门之外,懒洋洋道:“除了那个欺师灭祖的灵韵派修士,其余无关人等比蝼蚁还不如,麻烦水神老爷全杀了,让他们黄泉路上好做伴。”他拿起一壶酒,抬起手,晃了晃,“对了,你们要不要喝过了一杯金玉液再上路?”
堂下有人终于大声谩骂起来,有人吓得瘫软在地,有人开始狂奔逃窜。
崔东山开始仰头灌酒,一手握住酒壶,另外那只手死死攥紧,掌心传来一阵阵钻心刺痛。
一次次鞭打都打在了神魂之上,少年任由酒液倾洒,毕竟他身上还有那张避水符箓,那些酒水顺着白衣滚落地面,就像是那些在雨中歪斜的荷叶叶面。
崔东山轻轻向前抛出酒壶,背靠白玉椅,仰起头后,脸庞有些扭曲。他在心中默念道:“老头子,臭秀才,老不死的东西!老子哪怕魂魄分离,仍是崔瀺,你有本事就干脆打死我啊!是谁说人性本恶的?不正是你吗!”
他扭转脖子,像是在跟人对话,一如之前在门槛外初次露面:“我不杀你的仇人,你是不是很失望?你以为我是要为你讨回公道,没想到我比他们还要十恶不赦,是不是更失望?”
崔东山不等那魂魄给出答案,就一挥衣袖,将其残余魂魄彻底打散。
他自从在大骊边境野夫关的驿路露面后,这一路行来,怎么可能是陪着一群孩子游山玩水。
堂下杀戮四起。崔东山吃痛的那只手悄然放于腹部,无恙的另外一手则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秋芦客栈,凉亭不远处的老水井,有个草鞋少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像是在等人。
他所住屋内,李槐已经呼呼大睡,桌上灯盏已熄。
先前少年收起了一张张山河形势图,有大骊南方州郡的,也有大隋版图的,都是阮秀转赠给他的。他将这些地图重新放回背篓后,坐在桌旁又开始思考同一个问题。
阮姑娘绝对不用怀疑,可是眉心有痣的少年及衙署县令吴鸢曾经一起出现在铁匠铺子。而这些地图,听阮姑娘当时的无心之语,正是县衙署慷慨奉上的。
自己一行人一路南下,野夫关外相逢,两拨人会合,一起进入黄庭国,所见所闻,神神怪怪……
最后,陈平安再一次走向凉亭,来到水井边,坐在井口等人。
大水府邸,愁云惨淡,堂下鲜血淋漓。
原本歌舞升平的一座热闹大堂,此时没剩下几个人了。
崔东山依旧高坐白玉椅,神游万里。
寒食江神站在堂下,正在以水法神通驱散满身血迹和血腥味。那些大水府妙龄婢女,无论是寒食江的落水鬼还是活人,都已被他解决干净。
君不密则失臣,事不密则失身。寒食江神威震黄庭国北部十八条江水,将这片小江山打造得铁桶一般,这么点道理,当然深有体会。
大水府邸的军师正襟危坐,既不喝酒也不吃rou,像一尊毫无生气的泥菩萨。那只身材臃肿的拦江蛤蟆神色萎靡,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像是被今天这桩惨案给吓到了。
大骊竹叶亭死士唐疆坐在原位,一手持筷一手持杯,吃着渐冷的佳肴,依然津津有味。多少年没有这般痛快了?他这副腰杆如果再弯个几年,真就要彻底习惯给人当走狗孙子了,估计哪怕大骊的铁骑碾碎了黄庭国疆土,他也已经不知道如何堂堂正正做人了吧?
那个叛出灵韵派的修士虽然没死,可是已经汗如雨下。
除此之外,还有两名幸运儿活了下来——正是那两个出身迥异的年轻剑修。崔东山先前给了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大堂上还有两头灵韵派修士留下的畜生,他二人如果能够在不用佩剑的情况下,只以本命飞剑各自斩杀一头畜生,就可以从此成为大水府的真正贵客。
崔东山甚至答应他们可以与寒食江神称兄道弟,这份殊荣,无疑会帮助两人鲤鱼跳龙门,一跃成为黄庭国北方炙手可热的权势角色。尤其是那个伏龙观练气士,之前不过是掌门真人的爱徒之一,从今往后,多半是内定的下一任掌门,无人敢争。
两名剑修皆是三境巅峰,本命飞剑的威势还十分力弱气短,与两头畜生的厮杀险象环生,只能算作惨胜,都负伤不轻,好在本命飞剑折损不多。
崔东山怔怔出神,无人胆敢打扰。
可总这么冷场也不是个事儿,寒食江神只好轻声问道:“真仙?”
崔东山回过神,看了一圈,对两名剑修说道:“既然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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