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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现在就离开，不会感到遗憾吗？”

    “而且，爱你的人会难过，比如我，比如鱼霜霜，史阳明……”

    “难过是一时的，”裴温说，“你们早晚会走出悲伤，照常继续自己的生活，有我没我，差别不大。”

    顾恺一时怔住。

    他有点生气，又受伤。

    在裴温的眼里，他的感情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裴温，”顾恺握了握拳，垂下眸，有些丧气，“你就一点都不在乎我会难过吗？”

    裴温的目光聚焦在顾恺脸上。

    他已经哭得眼睛发疼，有些哭不出来了。

    在顾恺来之前，他已经独自哭了很久。

    怎么会不在乎呢？

    怎么会不遗憾呢？

    若不是因为这些，他早已离开了这个世界。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苦苦支撑什么。

    有时候，他想到顾恺会难过，就觉得自己多了几分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

    裴温低头掩面，哽咽道：“对不起……”

    他很瘦，指骨上一层薄薄的皮rou，手指细长。

    “……”顾恺把手搭在裴温肩上，动了动唇，低声道，“你为什么不能看点儿积极乐观的事情呢？”

    “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绝望，至少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裴温，”顾恺倾身环住他，近乎叹息地说，“我不想失去你。”

    “我希望你能好起来。”

    劝慰的话说得太多，除此之外，顾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就当是为了我，不要放弃自己，好吗？”他近乎恳求。

    顾恺不知道自己的劝慰有没有用，他已经尽力了。

    他要怎么样，才能让裴温感觉到自己呢？

    裴温抓着顾恺的衣襟，有些贪恋顾恺身上的气息和温度。

    “对不起。”裴温说，“我会努力的。”

    得到这句应允，顾恺微松了口气，想趁热打铁让裴温同意继续去治疗，又不想刺激他，于是轻轻拍拍裴温的背，含笑道：

    “真乖。”

    第二天，裴温到底还是没和顾恺去见梁医生。

    顾恺取消了和梁医生的约，打算等裴温想好之后再约一次。

    最近婚博会快到了，顾恺开始忙婚博会的事情，也没那么多空闲陪裴温。

    国内每年春夏秋冬四季都会在几座一线、新一线大都市举办婚博会，即结婚展，包括婚纱摄影、婚戒、新娘彩妆等的展览。

    今年春天在江州。

    顾恺每年都会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准备，以减轻婚博会前后的工作量，饶是如此，他也依旧罕见地忙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