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生香_第106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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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节 (第2/2页)

这热是从老人家骨子里逼出来的,若是这热能退,人就能醒。若是不能退...”

    含钏蹙眉,“若是不能退...若是不能退,是不是就醒不过来了...”

    梦里的小秋儿便是这样的!

    被板子打得血rou模糊,拖出去烧了一整夜,第二天就没了!

    含钏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腿一软,险些将托盘砸到了地上。

    徐慨清咳一声,眼风扫向孙太医。

    孙太医刚想说话,却见徐慨的眼神,话在嘴边转了个方向,“那倒也不是,您师傅有一点好,如今还能喂得进去吃食和药,这一点便胜过了千千万了。”

    含钏松了一大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扯开一丝笑,“您不知道吧?白爷爷在内膳房便是体型最大最壮的,全赖他老人家肯吃东西,若是不爱吃东西的人在膳房也活不出来——瘦津津的连口锅都拿不起来...”

    含钏回过头找托盘,徐慨顺势自然地将托盘举到含钏眼前。

    含钏将玫瑰花露牛乳递给孙太医,再请孙太医坐,“您一天没吃正经饭,您尝尝看儿的手艺,等师傅好了,儿叫师傅给您炒一锅最正宗的辣子鸡与过水鱼。”

    说着便将蒸笼屉打开,香气混合热气扬得老远。

    孙太医看含钏和那阎王双眼通红,尽是血丝,心里“啧”了一声。

    这冷名远播的阎王,竟也能为一个女子做到如此地步?

    不敢想象,不敢想象!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参汤

    孙太医和徐慨坐在屏风外吃小点,孙太医绷了一整天,如今吃了热腾腾又香极了的点心,不由放松地抒了一口长气。

    含钏端了根杌凳,坐到白爷爷身边,白爷爷脸上卡白,眼睛紧紧闭着,嘴唇上翻起的死皮泛白,手也放在被子外。

    白爷爷的手,布满了老茧和伤痕,有刻花的小刀划伤的长口子,也有切骨头的砍刀留下的深可见骨的伤疤,短短的指甲缝里、指缝间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含钏抿了抿唇,起身润了帕子,拿起白爷爷的手一点一点将那些血迹擦干净。

    含钏瘪瘪嘴,悲从中来,又有些想哭。

    阿蝉跟她说,病人在床上躺着时,不能守着他哭,不吉利。

    含钏张大嘴巴,深深吞了一口气,将眼泪死死憋了回去。

    夜已经很深了。

    孙太医就歇在了隔壁的暖房,若有事便去叫醒他即可。徐慨让含钏去软榻上歇歇,含钏很坚决地摇了摇头,徐慨没法子,屏风后又窄又狭,两个人挤在病床前对病人也不好,徐慨便绕到屏风后,趴在桌上守着。

    白爷爷的呼吸非常不均匀,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含钏握住白爷爷的手,趴在被褥上。

    昏昏沉沉的睡意袭来。

    含钏一闭上眼,便如同跌落进一个充斥着辛辣药膏味与苦涩汤药味的棉花团里。

    “叮叮——叮叮——”

    打更的声音!

    五更了!

    五更了!

    含钏“蹭”地一下坐起身来,脑子从没这么清醒过,手极其利落地先去探白爷爷的鼻息,紧跟着便去靠上了白爷爷的额头。

    含钏愣了愣,再反手摸了摸自己额头。

    是...是退热了吗!?

    含钏将贴在白爷爷两颊的冰袋稍稍往后撤了撤,在心里默数了十个数,再颤颤巍巍地用手背贴了贴白爷爷的额头,是..是退热了!

    一声尖叫被含钏遏制在了喉咙口里!

    退热了!

    救回来了!

    救回来了!

    含钏快步绕过屏风,见徐慨睡眼惺忪地正起身迎着她而来,便不由自主地一冲上去,双手紧紧环抱住徐慨,语声带了哭腔与狂喜,“爷爷的热退下去了,你知道吗!爷爷活过来了!”

    徐慨呆愣在原地。

    含钏抱得太紧了。

    厨子出色的手劲和腕力,徐慨从快要折断的胳膊上得到了深刻的体会。

    小姑娘抱得很紧,说了那番话后便再没了声响,徐慨低头看含钏的脑顶门,小姑娘后背正一抽一搭,又哭了...徐慨迟疑半晌后,轻轻抬起手臂,再轻轻地落在了含钏略显单薄的背上。

    一下一下,顺着气儿往下捋。

    含钏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徐慨的胸前,手紧紧揪住徐慨的衣角,眼泪鼻涕糊做一团。

    将合未合的窗棂缝隙中,透露出一丝又一抹的微光,天儿真正亮了。

    是真正地亮了。

    ......

    孙太医便暂住在了“时鲜”,含钏将食肆托付给手大好的拉提后,便拉长身子躺在床上昏天黑地地睡了两个整白天加一整个晚上,第三天早晨方睁开眼睛起了身。

    第一时间,直奔白爷爷暂居的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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