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竹花_第四章 一家门口一个天(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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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一家门口一个天(1) (第3/3页)

,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你他娘的到底随谁?”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他的父亲跳猴子嘴上说归说,可自己只要稍一寻思,很容易也就会得到答案的。

    因为跳猴子心里也清楚:他的个性正是随了他的爷爷!

    的确,正如老话所说“三辈不离其祖”,别看他父亲人称跳猴子——是家门中的“另类”,如同羊群里跑出个驴来。

    但他和他的叔叔——尤其是他与爷爷的脾性,却是有着极高的相似度!

    据说,当年他的爷爷,脾性的慢憨程度,与今天的他确实好有一拼。加之形象也是长得很不起眼,又因为日子过得穷,穿戴自然也就寒酸得很,于是也就不免发生了下面的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年,他爷爷的一个亲戚亡故了,他爷爷前去吊孝。

    出殡这天,按规矩,男宾都要依次到灵前祭奠行礼,作揖磕头。

    说到这作揖磕头,在旧时代那可是大有讲究的礼仪,绝不是人们可以随心所欲去任意发挥的,其中的名堂也是多得很;什么“懒五叩”、“勤五叩”、“三拜九叩”、“神龙摆尾”、“凤凰展翅”等等,不一而足。其套路之繁多,非是一般人所能悉数掌握的······

    话说轮到他的爷爷上场时,旁边有一个吹鼓手,因见他爷爷相貌卑琐,穿戴又寒酸,一时心下起意,便想耍弄他爷爷一番。

    于是,从他爷爷一上场开始作揖行礼,那吹鼓手便时不时就将喇叭口凑近他爷爷的耳朵根使劲吹,想以此扰乱他爷爷的心神,让他爷爷出丑。

    哪知他的爷爷,竟是全然不为所动,照样一板一眼地作揖行礼,动作还极其地缓慢沉稳,显出一种无比的郑重与虔诚。

    并且,他爷爷还这样拜了那样拜,花样翻新,变化多端,没完没了起来。让一干围观者,一时间楞是谁都摸不清他爷爷的这套路数,到底叫个啥名堂!

    就这样,眼看都半天过去了,他爷爷那里却还斯斯文文没个头,大有“此礼绵绵无绝期”之意!

    再看旁边的那吹鼓手——我的个娘哎!不仅开始时那种想幸灾乐祸的心态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而且已然是累得满脸披水汗流,气都几乎快喘不赢,眼见得喇叭也就要吹不动了,但又不得不拼命支撑着吹下去。

    因为干吹鼓手这一行有个规矩:在祭奠仪式上,只要男宾正在作揖行礼,那吹鼓手就必须不停地吹,不得停顿,更不能停止下来!

    事情到了最后,人们渐渐也算看出了端倪,为防止吹鼓手出个好歹,只得上前劝止了他爷爷的行礼。

    直到此时,他的爷爷这才声不高气不粗、斯文慢悠地开口说道:

    “我这行的礼可是最简单的一套——仅仅才是个‘凤凰单展翅’。这才哪里到哪里——我连一半都还没行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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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桂芬的大哥韩信,他不仅在个性方面跟爷爷很相似,就是在体貌这一点上,他也如爷爷一样地相当不出众——貌不惊人之外,年纪轻轻的还有点秤钩子腰。

    加之家庭境况又很是差强人意,在村里难说能占到一般情况。

    等等这些,无形之中也就加剧了他在婚姻问题上的难度,导致得尽管父母早早就开始托人给他提亲说媳妇,可事情总就是七扭八歪对不上牙口,不是磨眼对不上磨圈,就是磨圈对不上磨眼,老也不成事。

    到了这最后,还是幸亏姨姨的“善举”,总算才成全了他的终身大事。

    可是,如同天地有阴阳,有坐轿的,就有抬轿的——事物都有其两面性。也正是姨姨的这善意成全,让他心怀感念的同时,也让他开始品尝到了近亲联姻酿成的这杯涩涩苦酒!

    当他的第一个孩子翠翠出生后,一见生下的孩子是个傻子,还是软骨病,这让他和媳妇的心里很是有点受打击。可表亲联姻在乡间实属司空见惯,并非是擤鼻子闪了腰之类的稀罕事。

    况且,看看别人家近亲结婚生下的孩子,也绝非就个顶个都是残次品!

    就这样,他和媳妇又满怀希望地迎来了第二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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