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香水店_第2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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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节 (第3/3页)

气,也曾经指定要吃某个牌子的冰激凌,必须在某家店买,因为那家店旁边有一棵开花的树,香气他很喜欢。如果冰激凌从保冷箱里拿出来,闻不到喜欢香气,他就知道保姆省事换了家,会哭大半天。

    张文山勉强能分辨,应该是广玉兰花,大概是运送原料和加工制作时就在窗边,因此染了微不可查的荷花般的馥郁芳香。那种香气除非是经过专业训练,否则不可能察觉,因此从那时起,他就发现这位弟弟有着天才到可怕的嗅觉能力。

    这种天才,让人既嫉妒,又向往。

    就好像美好的东西,让人既想打碎,又想占有。或者通过将它打碎,摧毁,磨灭,来达到拥抱,独占,亲吻的目的。

    爱你哥哥。

    我也想你,哥哥。

    张文山仰起头,闭上眼睛,然而无法摧毁脑内诱惑地魔音。

    这是暗示吗?

    当然不可能,这只是简单的问候。

    可是万一是暗示呢?

    他能给我什么,换取我的退让?我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让我足以放弃这份庞大的家产和沉重不堪的恩怨情仇?

    我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张文山摇摇头,不对,是我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这个东西他知道,他一直知道,但是从来不敢面对。少年的时候,这样的心思是亵渎,一个人无法对自己亲身弟弟产生如此龌蹉可怕的绮思,因此他刚刚萌芽他就藏在了心理。后来他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可是杀母之仇,这个人也难逃其咎。面对那个眉如春山眼如星辰的少年,他只能将那份可鄙的,自私的,不敢暴露在阳光之下的秘密,转化为刻骨恨意,每一次冷脸相对,就加深一份。

    而现在,站在血腥冷酷的格斗场上,他也无法对这个对手低下头,单膝跪在地上,捧上一束玫瑰花,说我把我的心给你,连同我的生命与财富,只求你看一眼我那颗不可见人的内心。

    因此他只能通过打碎,摧毁,磨灭,来拥抱,独占,亲吻。

    晚上的时候,他又收到了肖重云的短信,大约是抱怨法国冷,实验室项目的同学笨手笨脚,催他寄衣服。

    “也不用特地花钱定制,”肖重云在短信里说,“哥哥如果你还有旧外套,寄我两件就成。”

    张文山回复:“不会冷吗?”

    “不会,小时候常常穿你的旧外衣,挺暖和的。”

    廖秘书端咖啡进房间时,正逢张文山把摔东西。一封镇纸越过他肩膀,砸到门板上,一声巨响。张文山眼底带血丝,看着端着托盘,呆若木鸡的秘书:“如果有人对你说,愿意穿你穿过的旧外套,你会怎么想?”

    “……”

    “还送过你一本旧诗集。”

    “她说过想你,喜欢你这类的话吗?”

    张文山咬牙切齿:“说过。”

    廖秘书摸不清大少的情史,小心翼翼,唯恐哪个词用错了:“如果发生在我身上,我会觉得她在勾引我,暗示想和我上床。”

    “滚。”

    “大少……”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滚出去,给我订张回国的机票,”张文山寒气森森,如在地狱,“顺便在尼斯蔚蓝国际海岸机场转个机。”

    具体负责订票的小哥想了很久都想不通,为什么大少爷回大陆,会去法国转机。这分明是两张机票,怎么才能算行程中转。

    肖重云发现,那个叫青龙帮的留学生混混组织已经很久没有事情传出来了,与此同时,他的小学弟越来越阳光开朗,并且十分自来熟。虽然每周登门还是彬彬有礼,一口一声肖学长,但是竟然会带几样蔬菜和一斤牛rou,还能煎出一个心形的荷包蛋。肖重云把这个变化归结于学弟在自己的开导下终于走出阴影,变得积极乐观,认为是件好事,也就没有太在意。况且那段时间他整个人意志消沉,心绪不宁,也没有什么心思看学弟展示厨艺。

    nicolas问他:“肖学长,你怎么了?”

    窗外下着小雪,棉絮一样的雪花从铅灰色云层中铺天盖地地落下来。肖重云觉得冬天太重了,像一床冻僵的棉被,冷冰冰地压在人胸口上,透不过气。房间里暖气虽然足,可是心底终究是冷的,于是就抓住了最近的一团火。

    小火苗纯洁无辜,什么都帮不了他,可是肖重云还是说了:“我说过,我和我兄长,相互都恨不得对方死。”

    “其实我并不是那么恨他,平心而论,小时候他对我不错,我曾经真心把他当哥哥,”他闭上眼睛,慢慢开口,“可是人长大了,就得面对利益。我的家族为了发展和壮大,从来不允许财产分割,因此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能继承家业。我倒不是想继承什么,小时候还曾经私下写过一份放弃继承权申明书,但是后来我把它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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