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欢鉴_同病相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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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病相怜 (第1/2页)

    又一个美好的早晨,又一次地,因楼下两个加起来已然超过一百四十岁的老两口而毫不留情地、自自然然地破灭了。

    经营杂货店的大爷种的丝瓜已经大张旗鼓地爬上了通往二楼的屋檐,绿色藤蔓在青灰的瓦片上无比悠然地攻城略地,开出一朵又一朵黄色的花。

    从楼下仰着脖子望去,真像一副色调柔和的涂鸦之作。

    然而,这株丝瓜的主人,楼下那位七十有余的,小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狡黠的大爷却不是好对付的。他有着上海人特有的热情和天生的精明,其口才锋利与诱惑性并存,让刚一跟他打上交道的你,不由自主且心甘情愿地掉进他早已为你张开的大网里。

    也不知是因着陆玉凝天生迟钝,不善于捕捉来自他人的神情信息,还是毕竟是事实,上海人其实并不是谣传中的排外。有什么好排的呢?阿拉上海人连伊拉歪果仁都是看不起的,我们中国人自己人看不起自己人?侬刚刚清桑好伐?纽约还看不起加州佬呢,侬怎么不去帮帮腔一起声讨呢?

    真是拐倒(跌倒)哦,你们这些除了上海以外的外地人,就知道一天到晚人来疯一样捉扳头(找茬),老三老四(没大没小),真是胸闷得不得了,小心阿拉一拳过去,请吃生活(揍人)哦……。

    此刻,楼下的两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翻天覆地,此起彼伏,比对面二楼那胖小子拉的大提琴有节奏多了。

    “侬关特(你闭嘴)!”

    “侬关特(你闭嘴)!”

    “侬却西(你没良心)!“

    “侬却西(你没良心)!“

    一阵沉默。历时五分钟左右。老太太先开了口,打破了暂时的和平。

    “侬特古份莱(你太过分了),个宁哪能嘎昂三啦(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侬老绿(你厉害),侬老句(你能干),从房间里相噜素到外相,侬作西伐(从房间里啰嗦到外面,你想找si呀)?真是挖色特莱(真是胸闷啊)!”

    “侬戆大(你混蛋)!“

    “侬戆大(你混蛋)!“

    ……。

    在房间里敲字的陆玉凝每日都接受着来自两位彪悍老者的,不乏人身攻击的洗礼,早已习以为常了。两位老人家都是一把年纪了,火力还能如此凶猛,战斗力还能如此强悍,真是让人心下羡慕啊。毕竟是向海宁(上海人)啊,有时间斗嘴打发时间,而我们这些外地来的,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战斗在工作第一线,才勉强可能在这个城市有一个立锥之地啊。

    “你下楼来,我们去逛逛街……。”电话里周宁显得很有兴致。

    陆玉凝一边噔噔地下楼梯,一边嘀咕,到底是向海宁,连失恋的恢复速度都比外地人神速。

    周宁在梅龙镇的入口处,踱来踱去地走着。

    今天,她穿了一条裁剪利落的过膝小白裙,配一双黑色平底圆头鞋,宁静优雅,竟然稍稍抹去了其身材过于丰满这一事实。

    “你就这样,跟我一起逛街?侬帮帮忙好伐?小姐妹也要互相扎台型的好伐?跟你走在一起,实在是太丢人了!”周宁看到迎面走来,上身一件超宽松优衣库棉质t恤搭配牛仔短裤,脚上蹬了一双小白鞋的陆玉凝,夸张地抗议道。

    “得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上海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这种物种,我就算把一双水晶鞋穿在脚上,又能如何?辛德瑞拉她首先,就是一位公主好吗?”陆玉凝反驳道,“你如果嫌弃我,我就回去喽,反正,我还不愿意出门呢。”

    “好了好了,我自打嘴巴好吧?你说说,我一个正宗的上海有钱老姑娘,为什么被你这个一穷二白的乡下人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这算不算犯jian啊?”

    作为上海人的周宁,有着良好的出身。父亲是一所有名大学的法学教授,退休之后又被一家大公司重金返聘,母亲一辈子都是个家庭主妇,只穿旗袍出门。刚开始的时候,陆玉凝以为周宁是在开玩笑,结果有一天她去周宁位于“上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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