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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尾声 (第2/2页)
值得白璟留恋的回忆,反而充斥着各种痛苦。尤其是被神经衰弱日日折磨的高三那年,白璟彻底坠入了精神地狱的最底层。 然而,就像是事后补偿一般,高考结束后,白璟立刻又陷入了持续的嗜睡状态:在离开老家去大学报到之前的那将近两月的暑假,白璟几乎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 不过,即便她几乎天天躺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的睡着,醒来的时间很短,吃的也少,一整个暑假,也仍旧没有人会在意她这样的嗜睡。 在这个家里,只要她不是彻底陷入了昏迷——而且还得是至少连着三天不醒——这样的程度,或是真的死了,否则,这个家里就不会有人觉察到她可能的不适。 在上高中之前,白璟几乎每年都会莫名的发烧至少四次,几乎每到换季的那几日,她就一定会发高烧。每次都会烧到40度左右。但上了高中之后,三年里就只高一时发过一次高烧。 那次也是她烧得最高的一次,从早上一直烧到了晚上。一整天,白璟都是趴在课桌上昏昏沉沉的。但因为她当时的座位的前后左右都是不听课的学生,所有老师见她那样趴着也没太在意。 白璟就这样自己都不知道的发着高烧的来上学,然后在学校待了一整个白天、直到傍晚放学后,她才又不得不扶着墙地走出教学楼,然后一路昏昏沉沉地回到了家。 回家后,白璟径自回了房间,直接就躺下睡去了。 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了父亲问她怎么了? 她说,我想睡觉。 父亲就说,先吃了饭再睡。 她说,不吃了,我想睡觉。 然后,就没有“之后”了。父亲走了,白璟就继续安静地睡去了。 正是迷糊做梦的时候,突然有人硬是把白璟的身体扶起,摇醒了她。 “你怎么了?”原来是母亲下班回来了。 “我想睡觉。”依旧是同样的回答。也是她当时真实的回答。 但与父亲的反应不同,母亲特地伸手去摸了白璟的额头,这才知道她正在发高烧。 母亲二话不说,直接硬是将白璟扶起,搀着她,一路将她扶到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 “搂紧我,我带你去看医生。” 白璟顺从地伸手去搂住母亲的腰,但她已经没力气搂紧了,只能勉强这样搂着,然后就无力地贴着母亲的背,任由她带她去哪儿。 到了医生的诊所,医生先是量了白璟的体温:40.5度。 之后,就给白璟打了吊针。 这位医生是白璟从小就看惯了的,后来他离开医院自己开了诊所,母亲就跟着从医院转到了这家诊所。每次白璟生病了,母亲就会带她来找这位医生。医生对白璟也已经很熟悉了。给她看病,也省了很多程序。知道她害怕打针、但不怕打吊针,就每次连问都不问的就直接给她打吊针,之后也没问有无过敏史的就给直接开药了。 那次,是白璟最后一次好似惯例般的发了高烧。那次之后,白璟就再没发过高烧。 说来也是巧。那之后不久,那位医生很快就因为肝癌,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去了。 白璟得知这事,还是直到一年多后,才偶然从母亲那儿听说的。只是,那时听母亲提起这事时,母亲却还特地加了一句:“你倒是知道不生病啦?该不会是知道医生死了,才不再病的吧?” 白璟听了,只是面无表情的直接无视了母亲这样的调侃。心里却感到了莫名的悲凉,不禁感慨:这就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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