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和_捌拾 软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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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捌拾 软禁 (第2/2页)

道这几日如何了,可吃得好睡得好。更要紧的是,上神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不习惯,不习惯我的离开,不习惯我不在清渊宫。

    想这样乱七八糟的事儿容易头疼,既然已经躺着了,不如睡一觉,半梦半醒间有什么东西在蹭我的脸,有温热濡湿的东西在我的脸上滑动,我一个激灵,睁开眼来,憨憨的脑袋就在我的脸旁,它正伸出舌头来舔舐我的面颊。

    几日不见憨憨,我有些想哭。

    这小家伙依旧是胖胖的,看上去养的很好,证明了我不在的这几日,它在清渊宫依旧受到了很好的待遇,这让我更想哭了。不论是与白在照拂憨憨,或是上神偶尔关怀憨憨,如今憨憨壮硕的模样都证明了,他们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心情郁结,依旧是过着平常的日子,还能闲下心来照顾憨憨。

    我终究还是没哭,憨憨一头小兽,只知吃睡,哪里懂我的难受,我哭给谁看呢。

    我抱着憨憨,盘腿坐在地上,估摸着憨憨又重了,曲顾便是这时走了进来。

    曲顾进来的时候撤了结界,我能感觉到。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彼此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关于结界我也没什么想问的。至于他一个司主,做什么不需要向我交代,此时撤了结界也不必与我多言。我们这样两两相望了许久,曲顾的眼神越来越来深重,我终于发觉了不对劲,我好像没有行礼。虽说我往日也不正经行礼,但见了曲顾还是勉强规矩地问一句神君好,现下我一言不发,怪不得曲顾脸色那样难看,莫不是以为我被关着,关出了脾气,冲他示威来着。我只好松开憨憨,站起来,行了礼:“见过神君。”

    “在怨我?”曲顾开口,却并不冷漠。

    曲顾这个问题问的忒没水准,且不说我岂会因为这件事同他置气,就算是我真的埋怨他,难道我就敢直接说出来么。我没回答他,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没有必要。见我不答话,曲顾似乎是认定了我在为此怄气,连带着神色都不愉快了起来,他看着我,一丝情面都不留:“你喜欢辰止的心思,还是断了好。”

    我有些失神,是因为没想到连曲顾都看出来我起先对辰止上神心怀不轨了。我有些慌张,司文看出来了,曲顾看出来了,那么辰止上神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我回百花司的事他才并不在意,因为他也许并不需要我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爱慕者待在他的身边。

    曲顾向来是说话直接,我也不难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告诫的意味。我早知道我是无法攀附尊神,所以再怎么喜欢也只是在自己心里,我又何尝是真的要得到什么回应?可是我没想到,这样不需要回应的卑微的爱慕,也是难以被容忍的,所以曲顾告诉我,还是断了好。

    我大抵也能想到是为什么,一个尊神,可以有一个低微的下属或是朋友,这迟早会成为一桩美谈,跨越了身份地位的友谊,是佳话,是惹得别人赞叹不已的好故事。可若是有一个低微的爱慕者,那个爱慕者啊,贪婪地看着你,或者是费劲心力搔首弄姿地希望得到你的注意,她们未必是真的爱慕你,她们或许是贪图你的地位,因为她们从来微贱,令人作呕。

    我忍着不想哭,可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我咬着牙,看着曲顾,显然我的眼泪没能博得他的同情。他只是疏离地看着我,鄙夷我妄图用眼泪来得到他的怜悯。

    谁在乎这样的怜悯,难听的话不是已经说了吗,断了的好,断了的好。曲顾这样有教养的尊神不会说什么太过难听的话,但其中的意思不就是你配不上吗。我想起司文当时古怪的神情,此时曲顾冷漠的告诫,那日他们在兰瑜宫的欢声笑语,心中一下子变得冰冷无比。我每日看着无拘无束,实则如履薄冰地活着,我心里暗自发誓终有一日要好好回报的挚友,他们其实,并不怎么看得起我。我在这一刻彻底地明白了这个事实,却只是痛苦不堪。

    我的眼泪无法止住,我感觉到憨憨蹭着我的脚边呜咽,它终于感受到了我的痛苦。

    我还有自己的骄傲,和所谓的自知之明。我想告诉曲顾,其实我早就明白了我与辰止上神的天渊之别,所以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你不必看轻我,虽然你无法不轻贱我。我有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我哭得伤心,双颊发麻,这样多的话我不能完整地说出来。

    我只是看着曲顾,指甲扣进rou里让鲜血流出来,那样的疼痛却还比不上我此刻心上的痛处。我终于开口,平静得让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我说,何必多虑,我自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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