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尾记_第二十九章:未尽复生名相柳,逝者哭唱在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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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未尽复生名相柳,逝者哭唱在弥 (第3/3页)

是以,此次重建之事,便未曾邀请濯濯公主共同商议。”

    …………我默默咬紧牙关,回想于紫嫣仙子新婚那日,初见那副奇异至极的红蓝粉妆,竟还以为是青鸟族为表不以外物为重之清心,非得浓妆艳抹来糟蹋一副上好皮囊。

    未免令自己显得太没见识,便硬是忍了一张欲动之嘴,未有多加询问。

    若非荧惑星君今日恰解惑端,我竟不知,原来完美无缺的天帝陛下,亦曾造过这等不为世人所知的孽!

    格桑心性尚小,兼之敬慕甚深,所受打击也自然非同小可。

    一肚子郁结怨念之语总结下来、只得憋出一句:“不告诉点绛仙子便也罢了,竟连我都瞒着……”

    水汪汪的眼睛将我瞧着罪孽横生,便拍了拍他的肩,温言勉励道:“静下心来好生修炼,总有下次可以表现。”

    格桑似觉有理,当即盘腿一坐,无比勤奋地开始练功。

    我便继续在这躁后余静的氛围中念经,念着念着昏昏欲睡,眼皮子上下将粘之际,忽被身侧一股清明气浪惊醒。

    格桑周身灵光闪动,眉心浮现一圈幽淡圆轮,沉沉浮浮变幻不定,竟似有一番顺达功成之兆。

    虽未看懂他究竟练得什么功法,但我亦是知晓,如此情状之下,应当无人搅扰才最为安好。

    便放轻手脚推门而出,为他留下一方清净。

    轻裹一身石上寒风被,竟也觉得六根清净不少,一心向佛那般念了十九遍经。

    待第二十遍刚读了没两句,昆仑山上.唯一能算是佛门弟子之人.便好似受了召唤一般、出现在我面前。

    熵泱神君一身长衣沐在雪中,道:“格桑习《清平决》十年进展甚慢,不想今日瑞气盈身、佛音唱诵之下,已然一举功成。”

    我有些惊喜,既能被熵泱神君看中,这格桑少年果真是块上善之材,便开心道:“格桑平素十分畏寒、终日闭门不出,今早却为着君上出门采雪,想必便是那时曝露山巅、沾了一身瑞雪神息。”

    熵泱神君似是满意颔首,转而又望着我悠悠开口:“你今日表现亦是不错,我未料到,你竟能杀死一只相柳之后。”

    “嗯?”他这是在夸我吗?我不好意思地揪了揪发丝,冷言淡语听惯了,一时间竟有些受宠若惊。

    正欲再客气两句,便见面前忽而出现一物。

    ——朴实无华的水晶念珠,下方坠着一块拇指大小的剔透灵玉。

    这玉色……怎瞧着有些似曾相识?

    便握于掌心细看一番,果真是那块被制成傀儡的天香玉料。

    不同的是,这玉傀已然不复先前的僵死哀嚎之状,莫名现出了一双活灵活现的眉眼,琼鼻微点、玉口闭合略呈笑意。静观之下,竟安然平和得宛如安睡于母亲腹中的纯澈婴儿。

    简直,像是被点化了一般。

    “君上,”我托着玉石有些不敢相信,“您不是说,这天香玉应当……”

    熵泱神君眉眼轻垂,于冷淡月色下泛着一股奇妙的温和,道:“先前与你那般说,是因玉之坚贞,完璧有瑕,便宁碎不全。你已全了它之所求。然,此方玉料随我身入幽冥后,残损身躯却如仍在弥留之际,随孤鬼而哭、随梵音而唱。你若有心,便佩在身上好生温养。过上十几万年,或可令其安息长逝,亦或……能再生出另一重玉香来。”

    我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激动,眼见这人驱着玉白手指为我戴上这串温凉珠串,便喜不自禁连连道了两声:“多谢君上!”

    熵泱神君微微抿唇,似还要说些什么。我两耳未闻,却先觉头顶一动。

    原是那漆黑如墨染的玉叶芙蓉终于长成了。

    它本就是以凡尘五浊之气为食,才能生长的灵秀奇葩。眼下一瞬开至盛极之时,便从伶仃一朵幻出三千重莲,花上沉沉夜色、也转而化成了万丈红尘中的斑斓异彩。

    飞花碎淡,萦纡旷野。美丽动人,难以言喻。

    逼得我沉溺其中恍惚不已,待一息叹赞后回过神,便见一瓣淡红.于熵泱神君的唇角点水一触,顷刻间,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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