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_第48节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48节 (第3/3页)

士,心思却镇定了下来。

    她腹中可有着萧家血脉,萧骏驰又能拿她如何?

    这样想着,房月溪理了理凌乱鬓发,又恢复了那副柔和面孔。先前尖叫弄哑的嗓音还沙沙的,她却有模有样地发作起看守着自己的兵士来了。

    “哀家这手折了,还不快去请太医来?”

    只是玄甲军向来只听萧骏驰号令,听了这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大胆,哀家的命令,在这西宫里竟作不得数了么?”房月溪的声音高了些,可却依旧无人理会她。这时,房月溪才有些凄楚起来。

    她在这西宫里,虽有权势威严;可若出了西宫,要对那摄政王妃下手,却是远远不及的。她本想求助于毫州王,可那毫州王竟对她不屑一顾。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动手。可她久居深宫,并未做过这等事,一出手便叫萧骏驰抓了个痛快。

    宫门被推开了,殿外夜色溶溶,那暗沉沉的天色,像是能把人吞入腹中似的。几盏微渺的灯笼,被人提着急匆匆地游走着,随时都能被那夜风吹卷了去。

    萧骏驰一撩衣带,带着两三个内侍走了进来。

    王德海垂头弓背,双手端着个盛了红丝垫的锦盘。他将那锦盘托得高高的,抵在额前,像是什么祖宗牌位似的敬着。一路走来,王德海的步子极是小心,像是怕颠了那锦盘里的物什。

    房月溪定睛仔细一看,那盘里装着一盏小金杯,雕着飞凤浮龙,金灿灿的映着烛火,好不贵气。只是其中盛着的酒液,就叫人不寒而栗起来。

    萧骏驰在她面前站定,原本缠在手腕上的念珠被取了出来,挂在右手背上。他慢悠悠地拨着那檀木珠子,沉红的数珠一颗、一颗滚过指腹,发出细细的轻响。

    这声音明明极细小,却偏偏让人心里如针在刺般难受。

    房月溪原本端坐在凤椅上,见此情状,她向后缩了一下,继而又摆出副端庄模样来,问道:“摄政王,你这是何意?”

    萧骏驰闭目,喃喃念了一句佛语,继而淡淡开口:“送太后娘娘上路。”

    西宫里的更漏声传来,远远的,极是幽长。

    房月溪的嘴唇颤了颤,她露出个勉强的笑来,道:“……摄政王真是说笑了。哀家何错之有?”

    更声停了,萧骏驰慢慢睁开眼,低声道:“太后心里,难道不是跟明镜似的清楚么?”

    房月溪屏住了呼吸,戴着指套的尾指颤个不停。

    ——是,她确实极清楚,只是她不甘愿就这么死去。

    她强自故作镇定,眸中浮出泪意来:“摄政王,这也是哀家的错么?奉先皇之召入宫,却不曾被当做妻子对待;武川与我,虽是母子名义,却无血脉亲缘。只不过是生不逢时,这也罪当至死么?”

    看她这幅哀戚模样,若有不知情者,恐怕真会被她打动。

    萧骏驰敛了眉眼,想到郭世通生死未卜模样来。去时,那小子还在憨厚地说着对他如何仰慕,回来时便已去了大半条命,也不知能不能熬下来。

    他也未曾料到,这房月溪竟如此心狠。

    她本想将姜灵洲送去烟花之地折辱,此事本已是不可饶恕;为了亲自毁去姜灵洲的容貌,房月溪竟不惜独身一人重返太延来;后来,竟萌生出杀意,亲自动手。下手之狠毒,令人惊愕。

    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信这是女子的手段?

    “房月溪,你错在三处。”萧骏驰淡然地开了口。

    不知为何,这初夏的寒夜极冷,竟让房月溪隐隐有了如在冬季的错觉。可明明如此冰寒,她身上的津津冷汗却浸透了华美衣衫。屋外的夜风涌了进来,吹得那香笼里的烛火明灭不定,几度要熄了下去。

    “你勾引陛下,悖逆人伦,有愧于先帝。此为其一之罪。”

    “你谋害帝嗣,几度暗害妃嫔落胎,又栽赃嫁祸于梁妃,此为其二之罪。”

    他声音铿铿,犹如一把坚匕,直直插入房月溪心里头。她的手颤着,胡乱地抓了下什么,却只摸到座椅上冷冰冰的盘雕云母,锋锐的棱角刺得她肌肤生疼。低头一看,那原是处刻着鹊桥相会的浮纹。

    “那、那……又如何?”房月溪面色倏白,咬着牙道,“你可知,哀家身上还怀着你萧家血脉?你若是要我死,那便是断了先帝子嗣,你可对得起列祖列宗?”

    “太后娘娘莫不是糊涂了?”王德海掐着嗓子,小声提醒道,“先帝已薨逝了那么些年,太后娘娘哪儿来的身孕?……更何况,陛下这后宫佳丽啊,足有三千人,兴许明儿个就有哪位主子怀上了。又怎能算是‘断了子嗣’?”

    房月溪听闻,忽而低低冷笑起来:“他休想!”

    “太后娘娘好似是有些癫了。”王德海心有余悸,不由后退了一步。

    “房月溪,若说这前两桩罪,本王都可以忍,那这最后一桩,本王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的。”萧骏驰声音愈冷,面上泛出令人胆寒的薄戾之色来。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