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千秋_第144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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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节 (第2/3页)

介,在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掌心只掬到了一捧灰烬。

    白衣猎猎成烬,铿地清响,一竿青碧坠落在地,史画颐捡起来看,是洞箫,风一吹过,发出幽咽呜呃的响声。她怔怔地坐了许久,心中沸腾的烈火渐渐消弭在翻飞乱跳的大雨中,不远处的池塘中,一朵并蒂莲摧折倒下,双花残败浮水,洇染开水面上一层绯色。

    时夏清音减,触目亭台曲栏,并蒂莲断。

    她看了许久,珍而重之地捧起双剑,顺着长廊走向沈竹晞的房间。长风吹起她的青丝长衫,吹开了那一扇檀门,里面的白沙幔和珠帘飞舞而起,像是隔着另一重雨幕。

    尽管她在推门进来前做足了心理准备,仍是被看到的场景一下子撞进心窝里,生疼,灼痛,疼到止不住地掉泪。

    也许是长风吹过,遍体生寒,沈竹晞昏睡的时候紧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和苍白而清瘦的双手。不过数日,他看起来清减许多,甚至在梦中,都忍不住眉头紧蹙,长睫微颤,仿佛白鹤急速抖动着翅膀。他双臂合拢,怀抱着大了许多倍的辜颜鸟,白鸟柔软的羽毛抵在他的下颚上。他的睡颜渐渐安宁下来,如同小孩子。

    沈竹晞醒的时候,同安宁这一类的词是不沾边的,然而他昏睡过去的模样,却这么招人疼。这一刻史画颐听见窗外碎雨乱珠崩裂的声响,檐下长风的低吟,还有青瓦竹檐间的窃窃低语,到最后这些声音都消弭下去,轰轰然席卷如雷、在耳际甚至肺腑的每一寸间都响起的,是急如擂鼓的心跳声。

    他这么好——心几乎要化开,满腔柔软。

    史画颐走过去掠衣坐下,将沈竹晞露在外面的一只手合拢在掌心,那只手青葱如玉雕,精致到几乎透明的地步,却冰冷如雪,仿佛入手的是一块冰。史画颐看着他,少年全身都缠满了绷带,脸颊上也点着药膏,长发松散着,枕下隐约露出一截蓝色的丝穗,是朝雪。

    他竟伤得这么重。

    本来……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他不去救幽草和子珂,就不会被那两个已经被蛊虫控制的人所重创。可是,甚至就算是她作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提醒他,他下意识地回身一挥刀,看起来下得是死手,却还是微弱地偏离了心脏。

    史画颐不知道,那到底是因为小昙重伤之下,出手不准,还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有着对苏晏充满微妙的情绪,复杂到难以明言。她缓缓地包紧了少年冰凉的指尖,目光温柔而坚定地从他脸颊上一点一点掠过,带着他的手贴过去,无声地叹息着。

    小昙为人太过纯然天真,虽然机变无双,却心境如雪,太容易被熟识之人利用。旁的不说,就是那个来路不明的陆栖淮,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史画颐沉默了许久,忽然一伏身吻了上去,飞快地如同蜻蜓点水,再抬头时,已是双颊绯红如火烧。他的人冷如霜雪,唇却是温热的,宛如无声的手抚平了心上的褶皱。窗外,凄风苦雨迅疾如电,她关了门,听着风拍打檀木的声音,忽然再度抓紧了那只手。

    她静静地看着沈竹晞,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手,缓缓揉捏着对方的指节,然后得寸进尺地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缓缓写、在他掌心写着什么字,静看着,目光灼热而专注。

    沈竹晞就是在这样的注视中醒过来的。

    他在昏昏沉沉的梦境中,跋涉走过了许久,很久之前的破碎画面都在脑海中渐次浮现。想的最多却是陆澜。

    初见时那人衣袂翻飞、兜帽覆额的模样,后背玄黄二色的剑穗抖得笔直;再后来一路同行至琴河,那人临危不乱,在燃犀阵里持玉笛横吹,腰间玉佩泠泠作响;往后是在瀚海雪原上,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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