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投珠_第32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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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节 (第3/3页)

给杜老师!

    那受沁发黄的玉童子,三黄一褐,去他娘的枇杷树!

    丁汉白走出巷口,什么都晓得了。他腕上挂着琥珀坠子,一路要把油门踩烂,本以为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居然日日同桌吃饭。

    那小南蛮子还有没有良心,自己跟自己拈酸吃醋,冲他无理取闹。他又思及纪慎语昨晚的表现,更明白一些,什么连环和印章喜欢哪个,分明是逗着他玩儿!

    丁汉白气得发笑,可真是生气吗?

    他仰慕的人和他欣赏的人是一个,他求而不得和他颇为在意的人是一个。

    那股感觉异常奇妙,以至于将一腔情绪转化为冲动。丁汉白许久没狂奔追逐过什么,到家下车,绕开影壁,碰翻富贵竹,奔至门外狠命一撞!

    纪慎语叫他吓得起立,眼神如鹿遇虎豹,透出惊慌。

    丁汉白问:“早起去哪儿了。”

    纪慎语强自镇定,丁汉白抬手:“琥珀坠子掉在门口都不知道。”

    纪慎语扯谎:“撞了下门,可能碰掉了。”

    丁汉白说:“你撞的哪个门?这儿的拱门还是家里的大门?兜兜转转瞒着我,真以为我捉不住你?你撞的是淼安巷子25号的破门!”

    纪慎语跌坐床边,有些事儿隔一层纱会很美,可揭开未必。丁汉白走到他面前,他垂着头不敢与之对视,于是丁汉白蹲下,仰头望他。

    “珍珠,”丁汉白说,“给我看看你的手。”

    纪慎语如同待宰羔羊,伸出手,幻想要如何解释,要如何婉拒合作的请求。倏地两手一热,丁汉白握住他,摸他的指腹。

    光滑、柔软,无法想象磨薄后皮开rou绽,形成虬结的疤。

    丁汉白问不出口,他一心想见“那个人”,早备好充足的腹稿游说,现在什么场面话都成泡影。一路腹诽气闷,他该责怪昨晚的戏弄,该臊白那天的无理取闹,可什么火都灭得无影无踪。

    “师哥。”纪慎语叫他,怯怯的,像初见那天。

    丁汉白问,手疼不疼。做玉童子、做合璧连环、做玉薰炉时,手疼不疼?他心跳很快,太快了,于茫茫荒野寻找续命篝火,簇地一跃,要燎下心口的一块rou。

    什么说辞都见鬼去吧!

    他握着那手:“……我不想让你疼。”

    言之切切,纪慎语陡然心空。

    第33章 谁喜欢你了?!

    丁汉白和纪慎语就如此坦诚布公了, 不想坦诚也迟了。纪慎语预料的责怪没来, 反接住那样一句温情的话语,叫他措手不及。

    半晌, 他只好嘴硬一声“不疼”。

    一切按下不表, 丁汉白凝视对方许久后走了, 看着是走,实则是逃。眼前的人物神情依旧, 是他日日相对最为熟悉的, 转念想起另一重身份,二者重合, 他那股冲动的情绪逐渐冷静, 竟变得思绪朦胧。

    他心慌反复, 好几回了,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因由?

    丁汉白难得懦弱,索性躲避般不去想了。

    第二天,玉销记一店终于迎来新的镇店物件儿——青玉双蝶耳活环三足薰炉。

    门厅整洁, 伙计们一早收拾好展示柜与玻璃罩, 等玉薰炉一到, 入柜,挂铭牌,相片记册。纪慎语立在柜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铭牌,姓名那里刻着他的名字。

    抬脸,玻璃罩上映着丁汉白的轮廓, 就在身后。“师哥,会有人买吗?”纪慎语问,“我不姓丁,顾客会不会不认我的手艺?”

    丁汉白说:“你的手艺不够格,你又不姓丁,顾客自然不认。你的手艺要是顶好,你虽然不姓丁,但顾客会询问纪慎语是谁。”

    东西越好,问的人越多,在这行里就会一点点出名。

    纪慎语兴奋不外露,看够实物又去看名册。名册硬壳真皮面,厚重非常,内容分着类,极大部分都出自丁延寿和丁汉白之手。

    纪慎语忘记要看什么,孩童学数似的数起来。他想算算那父子俩谁的作品多,还没数完,一只大手伸来盖住。

    丁汉白说:“别费劲了,我爸的多。”

    纪慎语笑眯了眼:“我就知道,谁也扛不过师父。”

    丁汉白骂:“知道个屁,这本不是总册,我的少说明我的卖得好。”册中只展示店内有的物件儿,一旦卖出就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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