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入旧年_第2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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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节 (第1/4页)

    因着是高原地貌,岩层硬度不够,故本地盖房子都兴将地基打得深些,若是有条件的县里人家,还会盖出地下室来。

    江家本无意掘个地下室的,只堂伯江顺说起东昌府有户人家遭了贼,多亏那监生老爷将家财全藏进了地下室,那贼子是北方来的,只道南方人都不兴修地窖呢,自此躲过一劫……老两口听得蠢~蠢~欲~动,毕竟这大宋朝也没安稳几年的,江家当年就是为了避乱才躲到这金江来的……老两口当天夜里一合计,咬咬牙还是决定多修一层地窖来。

    待天色亮开,众村人三三两两的也就来了。

    江顺与江老伯等人先围着前院比量一圈,用麻线沾了石灰作出几条醒目的白线来。规划好起土之处,将石灰线两端拴两根木桩上,两头绷紧插~进土里,总共四根石灰线就围圈出一个面积百多平的矩形来——这就是地基位置了。

    确定好了地基位置,王氏搬出那日用的香炉,同样的插上三柱清香。江老大捉来早就备好的大公鸡,因这一年是龙年,正赶上江老伯的本命,故他不能动刀子见红,这杀祀鸡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大儿头上来。

    只见他在二叔的协助下,将鸡放出满满一碗的鸡血来,那公鸡挣扎了几下也就歇下来了。小江春有些不敢看,但一想到待会儿有香喷喷的鸡rou吃,这种不忍又被口水压下去些了,只余微弱的罪恶感在心间徘徊。

    不等徘徊好久,王氏就着鸡身尚有余温,拔下了鸡冠下的一撮毛来,用鸡血粘在那盛满鸡血的碗边上,跪下~身子,对着大门磕了三个响头,嘴里依然是念得“诸神保佑”那一套。

    高氏忙提来一壶烧得guntang的开水,直接将开水淋在鸡身上。只见开水所到之处,鸡毛就犹如沾水的头发一样,瞬间坍塌下来紧贴rou皮,待开水浇遍周身了,妯娌三人就蹲下来开始拔鸡毛。

    被水烫过的鸡毛一揪即掉,倒是省事儿,一刻钟不到就打理干净了。处理鸡内脏那些则是灶上人的活计了,此处略过不提。

    待祀鸡一杀,敬过了土地爷爷,男人们就有锄头的拿锄头,有凿子的用凿子,抡圆了胳膊开挖起来。因着时辰尚早,天气凉快,做起活来倒也不费力。

    女人们则是拿来铲子和簸箕,将他们挖出的泥土一箩一箩的运送出去,要么堆后院菜园边上,要么倒竹篱笆跟角。

    小江春看完最具民俗特色的环节,剩下的就觉索然无味了。只王氏与高氏婆媳二人要上灶造午食,她就当起了给各叔伯婶娘端茶送水的活计来,人小小一个,扎着黄绒绒的小揪揪,走得快了还颠得一翘一翘的,倒颇有两分趣味。

    待日头慢慢出来,画好的地上也渐渐挖出个三四十公分深的坑来,江老伯叫上三儿与江顺,揣上银钱就往镇上去了。

    这几日恰逢秋收完毕,家里粮食摆不下,有那么些手中没几个钱的人家,就会人背马驼牛车运的,将粮食卖些出去换几文现钱。江家瞅准了这空子,甩着空手去县里,先定好了青砖,待见着有卖了粮食,空着的牛车和骡马,随便给几文钱就给运到了江家来,门前自有壮劳力去将青砖搬进来,既省时省力还省钱。

    因着手里有钱,在这一辈子的大事上,老两口也不再含糊,挑的青砖俱是两尺长的,颜色烧得青黑,放地上沉甸甸地堆了几座小山,王麻利等村人看得啧啧称奇,有那妇人还恨不得犯了红眼病。

    就连平日最会装穷叫苦的王氏,亦是挺了挺胸膛的。

    若是放在现代,青砖也倒无甚稀罕的,不止有青砖,还有硬度更大的红砖呢。只在古代,冶炼技术有限,砖窑内通气设计和冷却工艺的不足,自然风干的红砖烧不出来,人工浇水冷却的青砖倒成了稀罕物。

    故她有些疑惑,当日第一次进县城时,自己所见的以为是“红砖垒的城墙”,怕是不准确的吧……

    见着了青砖,众人的干劲似乎是更足了,赶在午食前就挖出半丈深的坑来。

    有小江春帮着奶奶剥蒜切姜的,高氏又有谷收造饭的经验,才将个把时辰,一大锅闷得喷香利骨的鸡rou,一大盆韭菜炒鹅蛋,满满一锅青辣椒炒rou,并一大盆丝瓜豆腐汤也就上桌了。

    众大人洗过脸手,围坐成两桌,就吃将开来。四个小儿自是挤不下的,王氏早在灶房里给他们留了菜。

    待众人吃得满嘴流油,腆着肚子打了小半个时辰的瞌睡,下午的活儿又开始了。

    因是就着上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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