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恰恰归_第62节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62节 (第3/3页)



    这话如一盆兜头的冷水,将曹大浇个清醒,怔忡在那,一旁有人递了盏冷茶给他,吃进肚里,更是从内清凉到外,冷得手都打颤。曹大张嘴就要骂人,转脸一看,却是曹九递的茶,苦笑道:“阿爹何苦作弄我。”

    曹九笑呵呵道:“老大,你心急了,莫要慌。”

    曹大一个激灵,满腹狐疑地将曹九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爹到底有没有糊涂,看似不太灵光了,偏偏有时说的话,又似极有道理。说他装糊涂吧,要与他问个明白时,他又说起糊涂事。

    “阿爹,你为何说我心急了?”曹大追问。

    曹九却不理他了,与曹沈氏道:“阿沈,你将柿饼藏了哪里,装盘我与你吃酒。”

    曹沈氏骂道:“统共几颗牙,还吃软烂甜物,明日再吃。”

    曹九闷闷不乐,抱怨道:“阿沈待我不像先前体贴。”

    曹九实忍不住,问道这:“阿娘,阿爹是不是装得糊涂?”

    曹沈氏狠瞪了他一眼,厉声道:“还是人子呢?问得什么狗屁倒灶的话,疑到你亲爹的头上。聪明人常办糊涂的事,糊涂的人反倒有分寸呢。”

    曹大头大如斗,似又回到幼时,犯了丁点的错,曹沈氏脚下生风,从后院追了出来,揪了他的耳朵,连骂带打,利嘴说得人生不如死,断掌打人又重又痛。灰溜溜地告罪回房,蒙头倒在床上,许氏不发一言,只是贴心为他揉着额角。

    曹大道:“罢了,左右我也张不开口嘴。”

    许氏接道:“可不是,慌脚鹞似的,讨人嫌得很。”

    .

    沈拓与何栖来曹家前,先去了趟县衙。

    季蔚琇受了春寒,咳嗽不止,屋内药香四溢,又拢了火盆,烟熏火燎的。沈拓气壮之人,进屋后连打几个喷嚏,只感又燥又热,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季蔚琇斜在椅榻上,靠着隐囊,盖着暖被,手里拿着几页信纸,见沈拓直揉鼻尖,笑道:“我这闷燥,气味难闻,为难你了。”

    沈拓关心道:“明府如何病了?”

    季蔚琇长叹一口气,道:“唉,春寒反复,不小心受了寒气。”

    季长随嘴角一抽,埋怨道:“明明是郎君不听劝阻,以为天暖非要驾舟夜钓。”

    季蔚琇道:“你懂什么?夜湖澄似镜,浮钩月明中。”

    沈拓起身道:“明府雅兴,却不好不顾康健,正月未过,夜半水面阴凉,如何能去垂钓? ”说得季长随直点头。

    季蔚琇叹气:“兴之所致,非由己身。”收起信纸问道,“都头,宜州的元夜可还热闹?”

    沈拓将所见所闻叙述了一遍,只是他不是擅言的人,未免说得淡而无味。饶是如此,季蔚琇仍旧听得出了神,面露一丝怀念的笑意,低声自语道:“不知与禹京相比又是如何?”

    季长随道:“郎君说笑,宜州如何能与都城相提。”

    沈拓道:“我不知禹京的灯节,想是各有精彩之处。宜州一城,尽是南来的客,北往的人,乡俗混杂,颇有异趣。”

    季蔚琇笑道:“不错,宜州灯节定是有趣。”又问,“都头可还有其它要事?”

    沈拓赧颜,道:“我与娘子商议,想做漕运的营生,买船顾了船工走桃溪与宜州的水道护运。”

    季蔚琇颇为吃惊:“这是都头的主意还是娘子的主意?”

    沈拓道:“ 不敢居功,却是我娘子的主意。”

    季蔚琇遗憾道:“惜为女儿身呀 。”他道,“正好与我不谋而合,水通澜江,我也曾思筹漕运一事。”

    沈拓喜道:“明府既有此意,果然漕运大有可为。我与娘子先前还忐忑不安,生怕异想天开,惹人讥笑。”

    季蔚琇道:“都头自谦了。”又道,“我不擅商贾之事,琐碎之事都头与长随相商,不必事事知会于我。”

    沈拓点头:“明府公事缠身,天暖便是春种,日日事务繁多,实不该多加打扰。”

    季长随也笑:“郎君何等身份,cao心商贾贱事,未免不雅。”

    沈拓装聋作哑,对季蔚琇道:“我与娘子不知深浅,想另拉了我曹家表兄入伙支应明面应酬。他家是做棺……寿器生意的,能说会道,颇有几分见识,为人又可靠。不知明府可否应允?”

    季蔚琇道:“我信都头与你家娘子,你们详商后,再告知与我。”

    他如此信任,沈拓心中越发感激,揖礼道:“沈拓定不负明府知遇之恩。”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