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宫阙_第124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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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节 (第2/2页)

些事, 一直也睡不着,就在外头多待了会儿, 许是受凉了。”

    “你知道了?”他微有一怔,继而喟叹着从袖中取出一只信封, 放在榻桌上推给她, “朕实在没想到, 皇后的事, 她竟也有一份。”

    “知人知面不知心。”夏云姒盯着地面淡声道,默了会儿,问他,“皇上打算如何发落?”

    皇帝沉吟须臾:“她自尽了。”

    夏云姒没说话。其实昨晚见郭氏的时候她就瞧出来了,郭氏十之八九是要在她离开后自尽的。

    他跟着又道:“但朕会下旨抄家,爵位也都会废黜。”说着渗出一声冷笑,“对前朝皇族加封厚待,原是太祖皇帝心慈,孰料他们竟这般狼子野心。”

    语毕却没得到回音,他定睛瞧了瞧,眉头轻皱:“阿姒?”

    “嗯?”她看过去,他满面关切,“你精神很不好。朕传太医来,你先躺下歇歇。”

    她点了点头,依言移去了床上。

    她确实体力精神皆不支了,久站令她疲惫,大约还有点受凉,听到一句话总要反应半晌才能想明白。

    而且她一时也不知如何面对他。先去睡一会儿、不必与他多说话,倒也不错。

    夏云姒很快就睡着了,昏昏沉沉。太医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说着话,她似乎听到了些,又哪句也记住。

    再睁开眼时,面前是被床帐隔得朦胧温柔的灯火,揭开床帐就能看到窗外已一片漆黑。

    莺时在几步外候着,见她醒来,安安静静地行上前来。夏云姒正要吩咐她沏些茶来,同时却注意到皇帝就睡在几步外的罗汉床上,就压低了声:“皇上一直没走?”

    莺时的回话声也低低的:“娘娘病了,高烧不退,皇上就一直没走。”

    她凝滞片刻,摆手示意她退下,在万籁俱寂中走向他,在罗汉床边静静地看着。

    这种心情,多么复杂。

    在过去近七年的光阴里,她一直怀揣着戏谑与他相处。

    他在她心里是什么呢?说是夫君决计不是,她始终不曾忘记jiejie的事,自能时时刻刻维持住清醒。

    但她对他的恨,也从不曾像现在这样浓烈过。

    她恨他的凉薄、恨他的处事不公,但不曾将他视作过直接的仇人。所以她才可以潇洒自如地欣赏他这张脸、享受他床上那些本事,才可以在他面前做成那样完美的样子,才可以在他面前妩媚动人。

    可现在,她只想在他心上捅上一刀。

    她也试图说服过自己,告诉自己郭氏或许是骗她的。可这经年累月的恶斗早让她练就了一番火眼金睛,想自欺欺人也难。她整夜整夜地去想,还是只能叹着气承认,郭氏说得该是真的。

    于是现在,她只能这样淡漠地望着他,压制着那份恨意认认真真审视他的每一分眉眼,让自己重新认识这一张脸。

    她禁不住地想要探究,当年的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是,jiejie那时病得很厉害。民间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夫妻之间因此离心似乎更不足为奇。

    但平头百姓会受困于此,实是因为经年累月地照顾病患实在消磨精力,而他贵为九五之尊并不需为此cao劳多少——说得难听一点儿,若他不愿意费神,左不过是花着一份皇后的俸禄养着jiejie,jiejie也无计可施。

    jiejie怎么就那样让他厌弃了呢?

    是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jiejie的形容枯槁让他生厌?还是jiejie只要活着他就不得不顾念这份伉俪之情,不得不维护的面子和里子让他觉得疲累?

    又或二者都有,日积月累下来让他不胜其扰,爱意逐渐消磨殆尽,只想早点解脱?

    夏云姒一时间想不太清楚,只清楚一件事——郭氏若想借此毁了她,大概是快成了。

    她现在已不知该如何面对他。jiejie的死是她心头最恨的事。现在这份恨大半移到了他头上,她怕是日后想继续与他逢场作戏都变得艰难。

    这会毁了她的,会让她在他身边寸步难行。

    可她不能输,她还要护着宁沅,这条路也要继续走下去。

    一口郁气仿佛千斤巨石,紧压在心里,让她一时觉得不如就此将她压到断气算了。

    她从不曾这样茫然过,不知日后的路要怎么走。

    又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她回到了床边,垂头丧气地坐着,手支着额头,挡开视线中大部分东西。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听到他的声音:“阿姒?”

    稍稍逃避了一息,夏云姒抬头看去,他打量着她:“感觉好些了?”

    她强撑起些笑容:“嗯。”

    他揉着太阳xue缓了缓神,下了罗汉床,也走到她身边,坐到她身侧将她的手握住。

    她下意识地微躲,但开口也及时:“臣妾病着,别传给皇上。”

    “不碍事。”耳边是他的低笑,他自顾自地攥住她的手,“朕有喜讯告诉你。”

    “嗯?”她不解其意,到底回过头来,带着惑色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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