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密码6:醒世大结局_第7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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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节 (第1/4页)

    鲁仁头脑一嗡,像挨了一锤。

    “你莫怕,这是你自家的事,我不会告发你,更不会胁迫你。以你这米豆般小胆,你受的罪已远胜过徒刑,更苦过杀头。你那儿子恐怕也与你一般。我只劝你莫再受人胁迫,做这些歹事。愧上添愧愧更愧,罪外加罪罪更罪。阿鼻地狱便是这般来的——好了,我不但饿,说了这些闲话,口也干得灶洞一般了。你去给我寻些吃食来。吃饱喝足,我继续在这安乐袋里睡觉,等那人来取我。你也好放心寻你的解脱去——”

    鲁仁犹豫良久,还是从车辕边取下水袋,过去解开了麻袋口??

    五、医心

    陆青行至新郑门外,来寻王伦的另一好友温德。

    温德年近四十,家中世代行医,他曾考过一回太医,没中,便丢了这念头,在这西城脚开了间医铺。陆青走到医铺门前时,夜已深了,医铺门却仍开着,里头透出油灯光。

    温德才给一个老者问过诊、配好药,那老者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绸袋,边摸钱,边伤老叹贫。陆青看他衣着神色,并非穷寒之人,只是惯于倚老贪讨小利。温德也瞧出他这心思,却只笑了笑:“都是寻常药,您随意付两文钱就是了。”“两文?怕是少了?”“不少,不少,比一文多一倍。”老者忙将抓出的一把铜钱塞回袋里,果真只拿了两文出来。温德笑着接过,随手丢进桌边的陶罐,送老人走到门外:“夜黑了,您仔细行路。”一扭头,才发觉陆青,先是一愣,随即眯起眼笑道:“忘川?难得逸人出山,快请进!”

    陆青抬手问过礼,才举步走进医铺。里头三面排满药柜,中间只剩几尺宽空处,又摆了张桌子,一椅一凳。陆青便在那圆凳上坐了下来。

    温德关好门,从桌上茶盘中提起一只陶壶,倒了盏水递了过来,汤色清白:“我那浑家这两日犯了春疾,已经去后头睡了,炉火也熄了,便不给你点茶了。春宜护肝,这是熬的白菊葛根汤——”

    陆青笑着接过:“温兄只医身,不医心。”

    温德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说的是将才那老者,便又眯起眼呵呵笑起来:“我只是半上不下一郎中,哪里敢医人心。连孔圣人都说,老来戒之在得。越老越贪,怕是人之常性,否则何必言戒?何况只争几文钱,有何妨害?怕的是,老来贪占权位,不肯退闲,那便真如孔圣人所言,老而不死谓之贼——对了,那杨戬是你??”

    杨戬死后,陆青头一回与人谈及此事,心里隐隐有些不自在,只微微颔首,并未言语。

    “去年那烛烟计失败后,王浪荡说要去请你相助,我还说决计请不动你,谁知竟被你做成了——唉!那毒烟蜡烛还是我熔制的,非但没能动到老贼分毫,反倒害了棋奴性命??”

    王浪荡是王伦绰号。温德言罢,又重重叹了口气,眼中竟闪出泪来,他忙用手背擦去。

    陆青淡淡应了句:“李彦替了杨戬。”

    “我也听闻了。”温德又露出些笑,叹了口气,“此事便如我行医,常会遇见些老病根,年年治,年年犯。可这些人上门来,怎好不治?治一回,多少能好一阵,人也能多活些时日。行医,不过是跟上天争时日。实在争不得了,也就罢了。”

    陆青顿时想起了因禅师那句遗言,“岂因秋风吹复落,便任枯叶满阶庭?”两者言虽殊,义却同。温德面慈心善,天性和朴,却又毫不愚懦,于善恶之际,始终能见得分明。

    陆青自幼修习相学,见过无数残狠卑劣,于人之天性,早已灰心。此时却不由得赞同孟子所言:“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人乃万物之灵,这一点灵光中,不仅有智,更有善。只是,灵之为灵,极珍也极弱,如同冰原一点微火,略经一阵寒风,便即熄灭。能保住这点微光者,极少,却并非没有。佛家有“薪火相传”之说。这荒寒人世,正是凭借这些四处散落之微光,方能见亮,才得存续。而心中怀亮之人,如同暗室之中,对灯而坐,也自然比旁人安适淡静??

    他正在出神,温德笑着问道:“忘川之畔人何在?”

    陆青也笑了笑,但旋即正色:“我是来寻王伦。”

    “哦?你也未见他?去年十一月初,我跟他聚过一回,之后便再没见他影儿。”

    “我也是那时见了他一面。他被杨戬捉捕了?”

    “嗯。不过,我也只是听闻。”

    “方亢兄说王伦投靠了杨戬。”

    “你莫听他乱说,他只是妄测。你我都该知晓,王伦人虽浪荡,但绝做不出那等卑滥之事。”

    “清明那天,他在东城外。”

    “哦?我也正要说这事。那天,我赶早去东郊上坟,强邀了方亢一起去踏踏青、散散闷。晌午回来后,在汴河北街叶家食店吃了碗面。才吃罢,便一眼瞅见王伦从店前急匆匆往东头走过去,穿了件紫锦衫,以前从没见他穿过。方亢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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