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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入场 (第3/3页)
。 轿中之人十分的稳,并不急于下轿。 待稍过了会儿,龙门里的几名官员才姗姗来迟。 先是乡试的提调官,之后是乡试内外监试官,一位京中七品御史,一位是本省巡按御史。 这三人都是乡试中的外帘官,其余还有外帘四所官,即受卷官、弥封官、誊录官、对读官一干官员,以及监门官、巡绰官、督牌官、考务官等,皆从贡院出来下阶迎候。 但见台阶下官帽上的幞头摇动,各色补服云集。 见此一幕,冒着酸气的谢迊,拉着鸡笼山南雍的同窗,低声道“这刘巡抚,真是好大的排场,比我祖父的排场还大。” 谢迁立在一旁静静的候着,当听到祖父这二字时,不禁心头一颤,瞬间才明白,此祖父非彼祖父。 谢迊口中的“祖父”,并非是在童年给了他谢迁唯一温暖的谢老爷子,而是一年前仙逝的谢莹。 思虑间,轿帘掀开。 身着二品绯袍,绣着锦鸡的刘敷,从轿里迈着官靴缓缓走出。略微左右旁顾,身旁无论文武官员,皆是立即垂下头。 随即刘敷负着双手,迈步上前,直入贡院。直到他走入了龙门内,其余乡试外帘官才按照官位大小,依次跟着刘敷身后走入贡院。 见了这一幕,考生们对这位霸气侧露的巡抚大人羡慕不已。 一个个难免发出如‘大丈夫当如是’的感叹,然后对着乡试更是热切。 谢迁不显喜怒,脸色依旧淡淡的。他眼中的刘敷神情是目空一切的,但脸颊有几分消瘦,面色透着憔悴。 他家溁儿都能将五牙战船,从圣人手中诓来,更何谈区区巡抚刘敷,若不是溁儿纯善,将捆绑严实的松浦石柱交于刘敷,消了圣人的火气,刘敷今日绝不会站在这里。 布政使余子俊也不会升官,接替王锐的差事,负责筑防御鞑靼的橐驼城。 不过没想到的是,秦刚竟在周太后面前说得上话,在后面又给圣人吹了不少歪风邪气。 还好有万贵妃力挺他家溁儿,否则在周太后的yin威下,他们击溃倭寇的事,就不会像如今的不奖不罚,八成还会找个由头问罪。 另一头,刘敷步入贡院之内,过仪门,经过考场,直来到至公堂上。 这时一名花白头发的官员,来至堂前相迎,这官员自是乡试副主考,左右都是同考官,收掌官、印卷官等内帘官,众人一并向刘敷行礼。 “下官见过刘巡抚!”众官员齐呼言道。 刘敷微微点了点头,当下环顾左右,道“各内帘外帘官员,都到齐了吗” 众官员,恭敬答道“到齐了。” 刘敷连个眼神都未给下面的官员,淡淡道“既是如此,便先拜至圣先师,再请卷。” 众官员拱手,齐呼道“是。” 随即刘敷在至公堂的孔子像前,插三柱香下拜。 三叩首后,刘敷朗声念道“为国家社稷秉公许誓,不徇私情,不受请托,不拿贿赂,有负此意神明公缉。” 当下众人跟着刘敷跪下,也是念了一遍。 随后,刘敷抬了抬眼皮,相让道“诸位大人辛苦了,安排学子入场。” 当下龙门前,仍在监门官的盯视下,众士子贴墙站好,被官兵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搜检中。 乡试搜检之严苛,更甚于县试、府试、院试。 众官兵搜检自是有多严便多严,待众考生搜检出来,一个个都好似被蹂躏一番,各个披头散发,袒胸露背。 搜检后,谢迁重新整好衣裳与拉杆箱,步入文场。 贡院之围墙为界,占地一百三十六亩,大门外有贡院遗物吹鼓亭、旗杆、辕门和照墙,二门钟楼等。 文场号舍不足,旧例以轿补之,士苦局蹐,乃另拓号舍五千余间,合省称便。 院之制中为至公堂,左曰监临别署,西曰受卷所,前南路之中为明远楼,东西为文场,场四隅为瞭高楼,甬道之南为坊,曰登龙门,又南为仪门。 至公堂后为穿堂,为协忠堂,东为监试房,又东为誉录所、监临行台,西为对读、掌卷、弥封三所。协忠堂后为大观台,为五经房。 乡试期间,监临、巡察等官员登楼监视。白天摇旗示警,夜晚举灯求援,以防止考生sao乱、作弊、以及安全等。 一队学子被领入考棚,来到号房,谢迁即提着拉杆箱上前。 只见一间间用木板与苇席,简易搭盖而成的号房。 从矮小的号房里抬头往上瞧,竟能瞧见还未来及退下,皎洁的明月与残星,四周围墙更是处处漏风,还有几只吓得“吱吱”叫,逃窜的灰老鼠。 但见号房不远处的茅厕,静静屹立在一旁。 号房自然也有优劣之分,如臭号,雨号。他谢迁这间号房,无疑即是臭号,又是雨号。 忽然想起,那些落榜之人无不哭诉自己,时运不济坐在臭号、或雨号内,这才导致沾染了晦气,是以才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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