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沧浪_第90章 火车上的除夕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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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火车上的除夕夜 (第4/4页)

    车到惠州时,上官致远感觉到有点饿了,他想去餐车吃点饭,但是却没敢动。

    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少,沿途上来的人都在寻找座位,过道一时拥挤异常。这时,上官致远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他似曾熟悉的脸,他的心狂跳不已:菲菲!没错!是她!是姜菲!

    在过道里挤着的女孩子的确是姜菲,现在看起来像一个假期返乡的大学生,虽然她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并且看上去外形和气质都有了很大的改变,上官致远还是认出了她。姜菲是从惠州上车的,她行李非常的简单,就用一只普通的塑料袋提了几件换洗的内衣,手里拿着的应该是一本通俗杂志。

    这时姜菲刚好在上官致远对面的空座位上坐了下来,还没等她坐定姜菲几乎是惊叫着在座位上站了起来:“致远哥,是你吗?”

    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在外打工已将近一年的姜菲就这样在车厢里遇上了上官致远。他乡遇知己也算是人生的一大乐事,何况上官致远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姜菲于是二话没说把上官致远餐车里去吃饭。

    二人在餐车里坐定便打开了话匣子,姜菲早知道上官致远在部队里的事情,她告诉上官致远自己曾在部队里找过她,三机连的何建光指导员告诉了她事情的前因后果。姜菲说她曾在河源市呆过一阵子,今天是在惠州有点事情,准备返回深圳去。

    “致远哥,在这里打工的日子,额(我)真的好想你!”姜菲说这话甚至是几度哽咽,就像一个迷途的羔羊找到了归途,可眼里充满思念的忧伤却没有回家的欣然。上官致远充满怜惜地擦了擦姜菲脸上的泪珠,这种情景和他的梦境竟是如此的相似,只是在眼前又重演一遍罢了。

    “致远哥,额(我)真幸运,居然大年夜在这儿遇到你!”姜菲不知把这句话重复了多少遍,就像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经过一番周折又物归原主。

    牛年是上官致远的本命年,就这样,他在大年夜里遇到了姜菲。

    上官致远问姜菲在广东干什么工作,姜菲却是讳莫如深,只是说什么事情都干过,什么赚钱就干什么。戴着眼镜的姜菲脸上掠过一丝忧伤,她明显的比以前世故了许多,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唱《山丹丹花开红艳艳》的姑娘,她的穿着打扮和城里人没有二致。

    在姜菲去上厕所的当儿,上官致远把她放在塑料袋里的杂志拿出来随手翻了翻,那是广东省最为常见的一本通俗杂志《佛山文艺》,就像湖北的《知音》一样,雅俗共赏市场定位精准,拥有大量的读者群,在珠江三角洲打工群体中享有很高的知名度。上官致远浏览了一下,内容有诗歌散文及底层务工者写的反映打工生活的。其中第一篇的题目是《按摩女郎》,写粤地某作家去东莞某洗浴中心按摩时的一次情感意外和纠结心态。

    文中大意说,漂亮而穿着暴露的按摩女郎在按摩时,作家总是忍不住朝女郎私处看,有想去抚摩的冲动,也因了道德观念禁锢,一直未越雷池半步。于是作家开始纠结:孔子云,食色性也,这性之冲动是人之常情,摸之又何妨?;可夫子又云,男女授受不亲也,罢了,罢了,男女之大防,岂可逾越?这不是君子所为!可问题那私处其实就是一块rou,这块rou和别处的rou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摸了就是道德沦丧,不摸就是正人君子?笔触很是细腻,作家原始欲望冲动的心理刻画淋漓尽致,以及这种冲动和道德伦理底线的思想冲突也是一波三折。

    姜菲回来后看到上官致远在看那篇便说:“那篇写得挺有意思的,我也很喜欢看……”

    “致远哥,额(我)睡会儿……”回到车厢里,姜菲便开始睡了,她靠在致远的肩膀上,就像一个惹人爱怜的小妹,看上去甜蜜而安祥。上官致远看完那篇后,把《佛山文艺》顺手放在姜菲的塑料袋里。这时姜菲的眼镜掉到了地上,上官致远便把它捡起来,发现那眼镜压根儿是平光的,于是放进塑料袋里,无意中他的手触到一个笔记本。上官致远本来就很奇怪姜菲的行李为什么这样的简单,见里面有个笔记本就不由好奇地拿了出来,但上面却有密码锁,上官致远把它放了进去。

    凌晨,列车到了东莞东车站,上官致远走出了车站,尽管在车上诉说了很多别后的思念,但姜菲还是显得很不舍,二人依依惜别。姜菲要到平湖站才下车,临分手时她给了一个手机号码给上官致远:“致远哥,这是我手机号码,有空一定跟我打电话……”她边说边用手做了一个打电话的优美姿势。

    “啊……”上官致远有点意外,姜菲都有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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