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和她_第5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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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节 (第1/2页)

    她将手摇得更厉害了些。

    与她的手臂一道摇动的,还有她胸口的那一双晋江不让写的东西。

    家常只着一件单薄绸衣,衣襟湿透,头发上的水流顺着胸口流入不可知之处。

    张铎猛地回想起了清谈居里那荒唐的一夜。

    上穷碧落下黄泉,世上再难寻到比那更柔软,更愿意包容他双血手的地方。

    “你……在看什么……”

    眼前白光一闪,张铎下意识地闭了眼睛。

    然而面前的人猛地抽了手,张铎一时松力,竟真被她抽了身。

    她人也没动,只是惊惶地背过身拢紧了衣襟,耳坠乱颤,脸也红了。

    “你看什么。”

    她又问了张铎一句,却没有听见应答。

    转身再看时,却见那玄袍人已踏入了雨中,弯腰两三下cao起地上的纸。

    “你不用捡了,回去。”

    席银没有动。

    清凉的秋雨敲打着青瓦屋檐,他撑来的伞静静地躺在廊上。风里全是秋海棠的晚香。他握着一堆无用的纸,有些无措地立在雨里。背后是沉默的洞门。席银忙一手捏着自己的衣襟,一手拿廊上的伞,踮脚撑至他的头顶。

    “这是我的事,你不要干。”

    张铎低头看向他,气息混沌,一个字也没有说。

    “你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了。”

    席银捏在衣襟处的手仍然不肯松。

    “对不起,我以后好好跟你说话,你……你……”

    她说着,松手去接他手上那堆污纸,一面道:“你教我的,士人掌国家重器,所以受奴婢侍奉,这些事,你别做。”

    “席银。”

    “啊?”

    “我不是士人。”

    “我知道,你是洛阳城一言九鼎的人,我……我更不能侮辱了你。我……我……”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我以后会自重衣衫。”

    张铎无言以对。

    她足够地听话,他曾经教他的每一件事——自尊自重,衣冠之道,甚至基于身份该有的立场和适当的姿态,她都学会了。

    可张铎反而陷入了某种矛盾之中,焦灼不已。

    那晚是张铎和席银在清谈居的最后一个夜晚。

    席银服侍张铎换过衣衫之后,他破天荒地允许席银,与自己同席而坐。

    席银穿着柔软的禅衣,散开一头长发。守着博山炉里的沉香,对着陶案上的铜镜,篦发。她没有再提要去见岑照的事,只是说起张平宣的境况,

    张铎盘膝撑额,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窗外雨声伶仃。

    窗内的两个人,一个守着主人的规矩,不准自己起心动念,一个陷在不自知的自我怀疑之中。

    雨夜里,铜驼街的无名角落里,传来一声野猫绵软酥骨的声音。

    那声音入耳之时,二人陡然对视,张铎握紧了手指,席银的话声,也跟着颤了颤。

    ***

    兴庆的最后一年,在洛阳城的一片杀戮之中结束。

    废太子及其母亲郑氏身死于廷尉狱中,尚书令常旬不肯尊新帝,脱冠携剑上殿直斥张铎谋逆之行,被内禁军诛杀在太极殿外。朝内外都知道,张铎行事不尊礼法,常旬惨死之后,再无人敢出异声。

    一朝天子一朝臣,转手重置朝中官吏。

    月余之后,张铎伸手重理了刑狱,该处死的处死,该赦的赦。一时之间,廷尉狱大半空置。

    赵谦挑着一壶酒走在空寂的狱中甬道上,一面走一面朗道:“这死牢里可就剩你一个人没死了。”

    尽头的牢室里,岑照盘膝而坐。

    赵谦命人打开牢室,弯腰走到岑照身旁,放下酒,扫了一眼岑照周身。

    他穿着青色的囚衣,看起来是受过考竟的,但刑伤并不重,是以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精神到尚可。

    “新帝登基,赵将军还有空来我这儿。”

    赵谦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瓶伤药,放到他手中。“要我说,你的命可真是好,外面有两个女人想着你。”

    说着,他也盘膝坐下“张平宣听说你还没有被处置,掐着我脖子逼我带她来见你。我这几日不敢回府,日日睡在军营。”

    说完,又指了指那只药瓶。

    “这个是席银从张退……不是……”

    他咳了一声,改口道:“从陛下那里偷来的。梅辛林配的伤药。你好好收着吧,你那妹子为了求我把这瓶药带给你,差点没给我跪下。”

    “阿银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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