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华_第32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32章 (第2/3页)

为恶癖,那就砸了,于是他偶尔冷冷对待胞妹,肢体接触自她微微有发育迹象以后更是谨慎复谨慎。一度弄得像自己有问题。他反手揪住她胳膊朝前扥,“你来。”

    “好困。”颜家宝照往他腰腹里拱,“作业要签字。”

    “困就睡觉。”他梳她乱糟糟的短发,捋她后背,“在家把房门锁好,我出去一下。”

    “去哪里?带我。”

    “老妈要收摊,你不在谁给开门?”

    “那你去哪?我一个人不害怕。”

    “找同学。”

    “超人吗?”

    “谁教得你没大没小的?”颜家遥掐住她脸颊一块rou,“他跟我一年生,你要喊湛哥哥,他很喜欢你,觉得你很可爱。”

    “他也喜欢你。”

    颜家遥不语。颜家遥笃定:“真的。”

    “别忘了锁房门。”又问:“哥哥身上有怪味道吗?”

    颜家遥只一件纯黑的夹克衫,他揪住肩线啪啪抖,以为能抖掉点樟脑味。他骑车出了和平路上大道,很猛地在夜里狂蹬。过赤阑桥时逗留了一刻。赤阑桥横过护城河,河不宽不深,却几乎是皖中鲜见的水道,人过水道总要望远,无论是否处于困境都在望水的一刹心口滞血,然后又立刻释怀。老远亭子那儿光火灿烂,散步人一团团。他觉得到处都有趣都奇巧,好像自己十七年根本没出过安纺那片废土。

    湛超家隶属机关省直房,一栋栋侧壁上挂得是年岁大的搪瓷牌。很快找到13栋,因是一楼,靠着讣告找着了他家守丧挂灯的小院。花圈两侧排开多得惊人,挽联在风里簌簌发响,很容易知道逝者身前如何如何体面风光,但都不重要了。绕过一辆黑路虎,颜家遥支住车,看见湛超正蹲他家前庭小池边垂头拨拉水,水里有细小浮沫,他黑袖章上缝了红。喊了一声,他就起身找,看定后吓一跳:“家——呃,你来怎么不跟我说?”

    “我怕你现在没工夫接。”颜家遥茫然盯他眼睛,很难虚伪做作地摆悼念面孔。他本来就只是在担心这人好不好,“方便吗?不方便我就回去。”

    “你。”看他一身黑漆漆,几乎要分不开他跟夜,湛超费力做笑容:“哪不方便啊?守灵嘛。贺磊他们才来过。走进屋。”拉着他胳膊牢sao:“前天不周五嘛?他晚上还在劈竹子,要做藤笼,吃的什么呀,我的忘了......烩饼。我睡得早,那天特困。早上他也没喊我,我眯到十点,起来还觉得怪。家遥,你懂那感觉吗?就是一下子,觉得,不对,静得发慌,有问题。我去他房间一看,人前半身朝前栽,腿留在床上手挂着。我靠!人还能这么死?我真不知道......医院说是脑溢血,说凌晨大概就走了。我心里就觉得......他以前算八字真的说有劫。”

    又跳话题:“你手腕好瘦啊。”

    亲缘稍远的进厨房吃面饱腹,长条案上摆灵位香坛,前面一男一女守着长明灯、教子盆。男女回头轻易看出是湛超血亲:鼻梁随妈,其余父子酷似。谭惠英不妆的面孔异样水肿,黑呢料束缚肥圆的腰肢。她明显是病体,起身费力,说:“谁?超超。”

    “妈。”湛超说,“这也我同学。”

    “叔叔阿姨好。”

    “还特意来。”谭惠英觉得抱歉,她扥不动的湛沛生,“儿子同学来你也不讲话。”

    湛沛生脸色同孝帽样缟白,笑容潦草衰衰,又看回遗像沉默不言。据说遗像画得好与否要看你变动角度,过身人的目光是否柔和地跟着你走,些微有一点狰狞都不好。颜家遥望遗像,湛春成像看嫡孙那样回报目光,温煦慈睦毫不可怖。想到湛超说人可以这么轻易地没有掉,忘掉这人活了八十年都可以算喜丧,他也由衷地心酸。之后某次问到了这件事,人的遗忘机制有益生息,湛超几乎不记得湛春成哭祭火化种种细节,脑际依稀一团影子。但说,“我倒没想到我爸会是最伤心的,他以前还离家出走呢,一礼拜,偷钱走的跟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