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醉亦歌亦山河_旧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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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恨 (第3/3页)

罕见地战地艰难。

    祝政坐在庙堂之上,听着两边朝臣你来我往吵得头疼,但蛊毒降术、飞禽毒虫八个字惊了他的心。

    八百里快马,连令撤兵。常歌意切言尽,洋洋洒洒地劝君三思。

    一日又一日,听着交州险象环生,祝政真真体会了坐如针毡、五内俱焚之觉。

    快马再报,此番常歌的坚守回信仅寥寥数行,字里行间俱是决绝坚定。

    祝政茶饭不思,每日只望着交州地势图思虑,他对着军报虚虚地描常歌行军的路径,思索着他的常歌现下正在何处、又是否安康。

    他的指尖摸索过一片碧玉深潭,连带着几条贯穿郁林郡的河。

    ——水漫郁林,迫其休战。

    这八个可怕的字漫上心头时,连祝政自己都被浮现出来的主意吓了一跳。朝堂上的危言耸听又浮在耳边,祝政大笔一挥,亲自修书。

    常歌的回信十分简单:“君意决否?”

    祝政只回了二个字:“已决”。

    水漫郁林郡,常歌大胜。朝堂之上又是一片对其杀伐狠戾的声讨之声,祝政只默默听着,垂坠的玉旒挡住了他的神色,仿佛这一切在说的都不是他的常歌。

    祝政在心中痛骂起自己来。他明明惦着常歌,念着常歌,思着他的笑,念着他的好,但当群谏纷纷扰扰,一句“朝堂安定、权术制衡”居然大过了常歌。

    祝政轻轻拥着他,只觉得像拥着冰雪一般,这冷瞬间透入前心、又寒了骨髓。祝政不知这是常歌的冷,还是自己的愧。

    他心中想着恣意飞扬的常歌,想着他一腔赤诚、英气忠勇。想着朝堂之上的欲加之罪,想着自己的懦弱不语。

    常歌并非朝臣们所述的那般。明明世上再好的词,都描不出他的常歌。

    祝政温温的体温就像是岁暮天寒之中的烁动火苗,杯水车薪。

    他忍着从常歌身上袭来的冰冷寒气,忍着他冰彻心髓的凄苦体温。执着地暖着他。

    岁暮天寒中的火苗,虽然式微,却一直坚韧。

    ******

    “……成何体统,若我……”

    朦胧中似乎有人争吵。

    常歌在冰冷的深海中沉溺,他想动、也想醒,他挣了挣身子,却只感到无边的寒冷像潮水一般袭来。

    蛊毒已刮去四五日了。这忽冷忽热忽而钻心的后遗症仍是如此,不过,这些都好过那蛊毒虫噬骨之痛。

    “你再如此,我便将常川死因告知常歌。”

    “常川之事多有缘由,难道不是太宰您……”

    常川二字,霎时将常歌的意识从深海中拉回,他好似破水而出一般,猛然从漫长而冰寒的梦中惊醒。

    是梦。

    是梦么?

    常歌怀疑着方才零星断续飘来的声音,就是是梦境中的只言片语,还是飘入梦境的真实争吵。

    他背后,传来了不愉快的摔门声。

    他睁着眼睛,面朝里躺在床上,被中还留着几个已近冰冷的怀炉。常歌将这些怀炉尽数拨到被外,重新裹了裹棉被。

    奇怪的是,明明怀炉都放在内侧,他的背心却温温的,带着一股暖意。

    “醒了?”祝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这声将常歌惊了个激灵,他急忙回身,迫切地想要行礼。他对王,是敬畏又惶惑的,还夹杂着几分只有自己才知晓的私心。常歌曾经数次想扼杀这份不和“君臣礼法”的私心,却都失败了。

    祝政伸手按住了要行礼的常歌,说:“常爱卿,身上有伤,不必拘礼。”

    言毕,祝政像是受了风寒,连着轻咳了好几声。

    常爱卿。祝政现在愈发爱唤他“常爱卿”,而不是幼时的“常歌”。常歌不爱这个与其余大臣一般的称呼。虽然他比起其余大臣,他是“常爱卿”,多了个“爱”字。

    常歌总觉得,这个称呼将两人之间拉得甚远,远到祝政高坐庙堂,而常歌如何努力也看不清他玉旒遮挡下的面。

    “王上冻着了么?”常歌见他接连咳嗽,问道。

    “春日里冷,前几夜不慎着了凉。”

    祝政平静答道。

    ※※※※※※※※※※※※※※※※※※※※

    [1] 岐黄之术:传统中医。

    **为了庆祝政政抱到心上人,明天、后天都双更!

    (苦口婆心)政政,太含蓄追不到常歌的,请你激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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