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舞_烟敛芜痕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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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敛芜痕 (第4/4页)

,“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你最近学问大长,’敷衍’二字用在此处,十分恰当。可你又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要紧事,为什么要跑那么快?摔倒了怎么办?”

    皇穆擦擦嘴角,“怎么没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见你就是十万火急的要紧事!”她说着搂着天君的脖子坐在他怀里,“我们都一个上午没有见面了,我好想你啊,想快点见到你。你居然说这算不上十万火急的要紧事。”

    天君点点头,“是朕说错了,这果然是十万火急,百万火急,千万火急的第一等要紧事。”

    她思想至此,脸上不由带了笑,“颜渊城府深沉,未必肯将实情告知蒋策。蒋策不一定是为了颜渊请旨出兵,但请他顺手将曲榛一家瓜蔓抄了也不无可能。他大可声称女儿被九尾狐所掠,事关颜面,请蒋策暗中相救。”言毕又摇头,“不对,若是如此,不该对颜蘅、曲晰不管不问,更不该抓走曲昭。”

    “此事之来龙去脉,需要问问蒋策。”

    皇穆点头,“殿下,那日,蒋策是何时到的?”

    “乾塔倒塌之后不多时他就到了。”

    “他与曲晰可有往来的机会?’

    元羡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我将她交给了东宫卫……”

    “此事奏明天君后,先看看陛下的意思。”她说着看看时辰,“蒋策此时应该收到殿下的手谕了,顺利的话,很快便能问询当年的白虎卫。”

    元羡“嗯”了一声。低头喝茶。

    皇穆伸手把点心碟向他那边推了推,她手腕上的二指宽的疤痕,便又映入了他眼里。

    他强忍着不看,强迫自己只看面前的点心碟。却听皇穆说,“这是缚神镣磨出来的。”

    元羡猛然抬头,眉间还紧锁着,皇穆冲他微微一笑,拽了拽袖子将伤口盖住,与他对视了片刻,轻声道:“殿下可能知道,臣,年前受了雷刑。”

    “我不知道!”元羡没想到皇穆会主动提起,“我……你受伤后在我宫里,医官看到了你背上的伤……我那时才知道。此事再无人知晓。”

    “当初,列英齐与程棠皆重伤……我便去了神霄玉清府。其实事情本不至如此,可以主副均摊,但我一时意气,陆深与左颜皆被我瞒着。将者,不避罪,取过在己。此事由我承担,并无不妥……”她说着却见元羡骤然起身,行至身边,一手将她揽在怀里,一手不住地摩挲她手腕上的疤痕。

    她轻叹口气,将手从他手中抽出,轻声道:“殿下……”欲将他推开。

    元羡虽知道她应该早就不疼了,但依旧担忧会弄疼她,任她将手抽出。却没想到,皇穆抽出了手,虚弱地以微不足道地力量略推了推他,便抬手将他环住了,埋首于他的胸口。龙绢挺括绵软,元羡身上的清香如荷花拢瓣,一层层一瓣瓣将她牢牢罩住,收拢在怀里。这是她曾经熟悉的织物,这是她最近熟悉的香气,她听得到元羡心脏跳动的声音,这个人是真的,鲜活淋漓,温暖柔软,他不是水月镜中的幻想,他是真的。

    她臂上渐渐用力,双手交握,听得到腕间镯子金玉相撞的琅琅声,她左手手心的旧日疤痕触到右手腕间的今年新添的疤痕之上,心中束缚许多年,牢牢禁锢着的巨兽突然间就冲破藩篱,她不需覆手于面上,便知道,眼中有泪,而那眼泪,已不受控地流了下来。

    她没想到会这样,本想着挣脱之后说几句玩笑话,甚至刻薄话,请他自重,请他尊重。却未想到动作在她尝试推他的时候就溃不成兵。她裹足不前地沉湎在元羡怀里。她并非挣脱不开,而是不想挣脱。她沉湎于他的怀抱,受困于自己的眼泪,不知该怎么解释她情绪上的失控。

    堂外有宫人禀报:“主帅,白虎殿崇宁院副指挥使黎昕求见。”

    皇穆松开手,亡羊补牢地在元羡衣襟蹭了蹭,抬起面孔刚要说话,却听元羡柔声道:“等一下。”他伸过手,将皇穆挂在腮边,没有成功蹭在他身上的眼泪轻轻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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