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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站了出来,又是一拨新鲜的问题扑上来,“你就是明月吗?”“为什么会选择露面?”“你过去一年的突然蹿红是不是早有预谋?”…… 疯了,这个世界,像疯了一样。 渐渐变浓重的焦糊味窜了出来,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灰烟。 简桥察觉到不对劲,想转身跑向展厅,顾郁突然从后面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他。 简桥回头,想抽出手,顾郁不容辩驳地看着他,攥着他的力道紧了些,轻轻摇了摇头。 …… 回画舟堂的路上,顾郁只觉得如释重负,尽管媒体给的巨大压力正在拼命膨胀。赵觅山开着车,易向涵坐在副驾。顾郁能从后视镜里看见她努力压抑着怒火的脸。 烟蒂点燃了垃圾桶,火苗窜上桌布,点燃了卷轴。 好在那些卷轴久放在屋里,空气潮湿,烧得并不厉害,但毁坏它们,足够了。 所有人都担心愤怒,只有顾郁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样挺好,画展办不了了。 外界不会知道关于顾天柏的事情,不会将矛头指向乐乐,也不会有谁去打扰他的家里人。虽然代价很大,可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阴云遮蔽,阳光微弱。刚回到画舟堂,几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无比紧张。就像被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开。 顾郁把已经烧坏的画作放在桌上,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凝视着残缺的作品发呆。 易向涵倒了一杯水,仰头一饮而尽,拿着水杯的手都在颤抖。没等喝完就猛然一扔,玻璃骤然破碎,水花和玻璃渣四处飞溅,发出清澈的脆响。 顾郁心里一惊,抬眼看向她。易向涵抓乱了头发,两眼冒火地指着他,“坐什么坐,起来!” 顾郁无言,站了起来。 “你不愿意就说啊!烧了干什么?!”易向涵气得对他拳打脚踢,几乎崩溃,声音带上了哭腔,双眼通红。冷清立即冲过来拦腰抱住她,易向涵用力扯着顾郁的衣服,情急之下还给了他一耳光,失控地大喊:“顾郁,师父他是你亲爷爷!他最后留给你的就是这个了!他才走多久?!” 顾郁低下头,无言以对。 他当然对不起爷爷。 他当然想念爷爷。 他不知道媒体是怎么知道这些画作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来堵他。现如今,不用展出这些画的唯一办法,就是毁了它们,就像简桥之前的那幅画一样。 “我跟了师父几年都舍不得碰坏它们,你就敢一把火烧了?”赵觅山也气急败坏,冷笑一声,盯着他点了点头,“师父没了,画舟堂现在都要依你的。你自己开心吧,老子待不下去了。” 赵觅山气冲冲地撞开简桥,走出大门。易向涵把脸埋在冷清怀里,痛哭失声,仿佛从顾千凡合眼那一刻的情绪一直隐忍到现在,终于在这个撕破脸的时刻骤然爆发了。 顾郁无力地蹲下来,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要是爷爷在就好了,他离开之后,原来再怎么努力,画舟堂终究是散了。 他怎么能说走就走,撒手人寰,怎么能离开这群在他一手呵护之下长大的小孩。 简桥站在不远处,看着顾郁的背影,攥紧了拳头,转身大步冲出了门。 在咚咚不断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中,昏暗的楼道尽头打开了一扇门。刚开一条缝,就被一只手猛地推开。 简桥模样狠戾,站在门前,质问道:“是你?” “我什么?”齐子瑞笑了,“你看新闻了吗,亲孙子烧了国画大师的亲笔,真的是个招人厌的好孩子啊……” 不等他说完,简桥抬手猛地伸出拳头揍在他脸上,用力推了他一把,走进房间,关上了门,“你发现那些画,还告诉了记者,是不是?” 齐子瑞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鼻子,看了一眼指尖上鲜红的血迹,瞪大了眼睛,冲上去一把拽住了他,“你打我?为了那个顾郁?他算什么!” 简桥推开他,怒道:“你想看他身败名裂?想要他被全世界攻击?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什么那样对他?!” “你问我为什么?”齐子瑞看着他,自嘲地笑起来,笑得人毛骨悚然,“我就是妒忌他怎么了?他可以什么都有,他可以被所有人护着,凭什么?!” 简桥怒不可遏,扬起拳头,猛然凑近,却没落下,恶狠狠地低声道:“齐子瑞,我不欠你什么了。但你要是再敢打他的主意,我不介意再欠你点儿什么。” “简桥,简桥,”齐子瑞抓住他的手,声音止不住地颤,“他有什么好的?我们像以前一样不好吗?难道我对你一点儿也不重要了吗?” “重要,一直都重要,”简桥松了手,推开他,“但你永远不要和他比。” ※※※※※※※※※※※※※※※※※※※※ 齐子瑞对简桥应该不是喜欢,而是有一种扭曲的占有欲和渴望被偏爱吧,他本性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没人教会他该怎么去爱。 下一章有事发生,不知会不会被迫删改。(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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