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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丈夫看起来好多了,她还邀请我去她家做客,她的丈夫头发花白,眼窝深陷,见我来了,还要十分艰难地起身迎接。” “威尔逊夫人烙的薄饼棒极了,热乎乎的,一点不像英国的生活,我很喜欢,我们叁人好像非常融洽,我也总偷偷塞一些零钱在盘子下作为餐费。” “可是某一天,威尔逊夫人不来找我了,去敲她家的门,也没人开,正值期末,忙得紧,我也没有太在意,直到……” 说到这里,兄长昂头,褪去护目镜的双眸朝鸽子灰的天空探去,阳光渐渐消弭,冬雪再次飘零,随风刮裹天地间,他黑而软的发梢被微微带起。 “直到那天,这件事登了报,钱伯街有两个爱尔兰人死在家中,一个是病死,一个是上吊自杀。” “后来的日子,我不断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没有坚持敲门,所以害死了他们呢?” “没有人能为我解答。” “于是我开始练习滑雪,那种从最高处滑落的跌宕,让我忘记一切忧心的事,从比这还要陡的山坡上摔下去,额头摔了个大口子。” 他摸了摸额头,随后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神色,笑了起来。 “结果被无聊的狗仔拍到,传回国内,父亲当晚就致电,勒令我不准玩物丧志,我就是那时候,学会了抽烟,真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啊。” 故事讲完,长久无言,他重新把我从雪地捞起,准备再来一次训练,可我就在这时,伸出双臂,环抱住他。 “这不怪你,大哥,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我几乎想象出一个从小被人称为天才的少年,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叫别人不对他失望,他争破头,是因为心怀希望,他想要的也许不过是来自父亲的一点关心,可后来他发现行不通,于是他压抑本身的欲望,成为众人心目中的“天才”。 “忘了它吧,”迟疑着,我的手还是轻柔抚上他的背脊,原本他的头正对我的肩,保持着距离,但他忽然一点点收紧抱住我的胳膊,一言不发地将头埋进我肩头,我说,“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这样温柔的他,究竟错在哪里?我说不出。 阿森被父亲抛弃,我成为私生女,兄长被亚人格耽误。 我们都错了吗? 不是的,是命运待我们不公。 “对不起,希希,”埋首肩头的兄长突然轻声重复,“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问。 像一颗松果砸进雪堆的声音,什么东西“咻”一下飞过,兄长抬头,错开我的脸凝睇着我身后,“抱歉,今天我们去不了山顶了。” 又是“咻”一下。 “雪崩了。” 话音刚落,兄长身后的上坡积雪松动,朝我们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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