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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记起来。

    魏九歌那晚睡得并不踏实，他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贺澜那张冷漠的脸庞，隔着一块窄窄的玻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想求救，却说不出话。

    魏九歌辗转反侧到大半夜，终于睡着了，可是却噩梦连连。

    在梦里，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家中败落，一向疼爱他的爸爸mama也突然离世。

    身边黑漆漆的，只有他和四岁的meimei。寒冬的夜里，他搂着meimei瑟缩在墙角，冻得脚趾头都僵了。

    他们又冷又饿，meimei一直在哭，他怎么哄都哄不好，他急得也想哭。可是他不敢，也不能，因为他是哥哥，mama说过，哥哥要一辈子保护meimei。

    meimei哭累了，一张本该红润的脸蛋变成了脏兮兮的小花脸，她抬头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魏九歌：“哥哥，我们会不会死？”

    魏九歌一愣，他不知道meimei怎么会知道的“死”这个字，他也不确定meimei是否真的明白“死”意味着什么。

    他下意识地搂紧了meimei，温柔地说：“不会，有哥哥在呢。哥哥会一直保护你，陪着你，茵茵不怕。”

    “嗯嗯！”魏茵茵朝他咧嘴一笑，这才放心地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魏九歌把睡熟的meimei安置在一块破旧的毯子上，轻手轻脚地离开去给meimei找吃的。后来，他抱着鸡腿回来的时候，meimei却不见了。

    他急哭了，梦里他哭了很久很久。

    meimei那么小，没有他该怎么办？

    这时，梦境突然一变，从黑夜变成了白天。

    梦里换了个地点，那是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垃圾场。他突然被好几个高高的大孩子围住，大孩子们手里拿着废弃的针管和各种用过的胶布，非要跟他玩打针游戏。

    他不同意，结果有人就把魏茵茵抢了过去，茵茵吓得大哭，直喊“哥哥”。周围经过几个看不清容貌的大人，他想求救，可大人们只是事不关己地扫了一眼，眼神里的冷漠让他绝望。

    再后来，当那些大孩子们把针头扎在他手臂上的一瞬间，那些本来看不清面容的大人，突然都变成了贺澜的容貌……

    秦云皓本来睡在隔壁房间的，也许是冬天气候太干燥，他突然渴得厉害，刚出来喝了口水，忍不住看了一眼魏九歌紧闭的房门。

    他实在担心魏九歌，魏九歌不是那种轻易跟旁人倾诉的类型，今天难得跟他说了这么多，估计也只是点到为止。

    一个人心里的伤到底有多深，除了他本人谁也不知道。

    秦云皓纠结再三，他决定悄悄看一眼，就一眼。我：你还可以多看几眼，亲妈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