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啄_第112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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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我有弟弟,也有哥哥。”

    弟弟不知道此刻正在干什么,但哥哥现下正坐在和他方才极为相似的环境里,握着线圈机给人后背上刻“精忠报国”。

    被刻的不是岳飞,贺执也不是岳飞他妈。

    客人是位爱好汉文化的外国友人,归国在即,非常想在身上留下一段美好的异域回忆,于是他在美团爱屁屁精挑细选了三天三夜,最后非常眼瞎地走进了正兴大厦的纹身黑作坊。

    老板娘苏泊尔今日年度第十七次无故旷工,代理店长贺执正卧在休息室昏昏欲睡,新来的小学徒便敲了敲门,说是有人点名要大师动针。

    大师是位忙人,家里头那位还在上学却比他还忙,好不容易放了暑假,立刻被他哥打包带去北欧滑雪避暑,昨天才回来。

    这几年行素的员工来来往往,除了贺执和苏泊尔始终留在原处,旧人离开,新人到来,还有的人离开后又再次归来,真切地在老板娘的工资账本上书写了何谓“江湖”与“匆匆”。

    苏泊尔前年转了性子,和他的宅男男友出去玩了个大的,回来时两人无名指上都戴着婚戒,包里还装着一纸在教堂里念过的婚书。

    自此以后,这口锅便是口不老实的锅了,成日旷工出去游山玩水,一旷就是十天半个月。

    守财奴不再守着他的灶台,留下的备用锅性子也惫懒。店里不再似往日门庭若市,但莫名其妙的却好像更受欢迎了几分,每到预约开放日,余位总是一秒售空,搞得跟明星演唱会似的。

    如今驻店的纹身师除了贺执以外只有两名正式员工,剩下七八位身份自由,除了借着行素的名头揽些生意,大多还是为了来这里同大师学学手艺。

    大师有两位,一位今年二十五,名头在燕城响得乱七八糟,还有一位是上一位前两年在街上偶遇后请回来的,据说是他失散多年的师哥,也不知是真是假。

    而贺执不才,正是那朵芳龄廿五的名花。

    “倪书呢?”

    贺执睡意尚迷蒙,胳膊搭在眼皮上,嗓音有几分哑。

    小学徒有点怵他,扒在门口小声道:“倪哥说他下班了。”

    贺执嘲弄地扯了扯嘴角:“我师哥说他下班几天呢?”

    小学徒头都快埋进墙里了:“……半、半个月。”

    师弟既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出去玩,师哥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小肚鸡肠。

    贺执轻啧一声,坐了起来。

    “客人是男是女,要纹什么?”

    小学徒领着他往楼下,边走边鹦鹉学舌:“男的,老外,文质彬彬的,说要纹四个ese。”

    贺执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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